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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
當中的凌宇最先迎上前來,驚喜道:“沛若?真的是你?”
是的,沒錯,是她,她就是沛若,真真正正的項景天之女,沛若。
項庭沛腳下不覺踉蹌了一下,腦中頓然成了一片空白,彷彿有傾盤大雨瓢潑灑落,雨水夾雜著冰寒徹骨的狂風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將她的冷靜自持全數捲走,只餘下一遍驚心的迷茫,無盡地充斥著她不知所措的心房。
第176章 和盤托出
聞意遠看也不看她,徑自來到項景天跟前,作一揖道:“項大人,晚輩來遲,讓項大人身置迷團之中,實為晚輩的過失。眼下真相大白,冬至不過是鳩佔鵲巢的奸詐小人,真正的大千金沛若,卻因小人所害,險遭殺害。可幸她大難不死,如今方可來到大人面前,與大人骨肉團聚。”
項景天錯愕得無以復加,恍如是震雷轟頂,一下將他的心神給驚住了。他極力定一定神,緩步往前走去,眼光震驚地落定在門前那女子的臉龐之上,容長鵝蛋臉,清盈杏眼,高翹玉鼻,淡朱櫻唇,錯眼之下,無不恍如是安荷再生。他心下不由一痛,在沛若跟前站住了腳步,因著心緒的激動,兩眼簾止不住微微顫抖,話到嘴邊,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來。
沛若無疑也是心潮起伏不定的,她深深地吸著氣,眼光在項景天面目上逡巡著,這一張面容,也許正是母親到死也念念不忘的罷?正是因為這個男人,母親流連半生,最後落得客死異鄉的慘淡下場;正是因為這個男人,她失去了最為珍視的姐妹情誼,為著這個男人,她們都付出了太多太多,負荷之重,已然不是她願意面對的了。
李大嬸腳步蹣跚地走過來,笑道:“這一個才是沛若,她的鼻子跟安娘子長得最像!”
陳大叔亦道:“是沛若,她是沛若!”
承義卻是一臉忐忑不安,咬緊下唇一言不發。
項庭真來到父親身旁,含笑道:“恭喜爹爹和沛姐姐父女重聚!”
項景天注視著沛若,半晌,方開口道:“你真的是……沛兒?”
沛若眸底泛起一抹薄薄的淚霧,垂下頭來道:“你當日前來,曾與我娘說,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項景天連連點頭:“是,真的是你,當日你也在旁,我與你娘說的話,你都能聽到。”
沛若卻沒有再說話。項庭真見狀,忙道:“沛姐姐長途跋涉而來,一定是勞累非常,爹爹還是讓她坐下說話罷!”
項景天才讓開一步,眼見沛若倚著身旁男子的手緩緩前行,腳下不自然地一高一低,不禁吃驚,“你的腳?”
沛若側過臉去,目光幽涼地落在項庭沛身上。她身旁的男子代為開口道:“沛兒的左腳曾受重傷,雖能保住一條腿,卻是行走不便了。”
項庭沛臉色慘白,如鹽柱般杵在那兒,慌怔得無以安生。
項庭真心疼道:“沛姐姐受苦了,不要緊,咱們會替你請來最好的大夫,務必把你的腳給治好!”
沛若在圈椅上坐下,輕淡道:“多謝妹妹一片心意。我的左腳筋骨已壞死,即便是華佗轉世,亦是無可醫治了。”
項景天皺眉道:“因何受傷?”
承義的臉色早已不復平靜,沉不住氣來到聞意遠跟前道:“你只讓我來指認冬至,可沒說沛若會回來!”
聞意遠卻冷硬著神色,毫不客氣道:“敢作敢當,你以為你逃得過去麼?想要活命,便把內情如實告知項大人!”
項庭沛惶惶然地看向沛若,眼內滿布哀憐。
項景天大為著急:“快告訴我,她為何會傷成這樣?”
沛若身旁的男子聲音沉痛道:“一年前,我和家父前往雲峰山下摘取野菜,竟見沛若一個弱女子暈倒在山下野草叢邊,遍身是傷,左腳更是血流不止。人命攸關,我和家父馬上將她帶回了家中,請來大夫為她醫治。大夫說她身上的傷似是被硬物襲擊,下手之重,竟是相當殘忍,再有腳上的傷卻是最為嚴重的,骨頭都敲碎了,已是無從駁接,幸得肌肉未有繼續腐壞,不會傷及性命,只是從此走路是不便了。”
項庭真不覺垂下淚來,“太殘忍了,究竟是何人對沛姐姐下這樣重的毒手?”
沛若目光慘淡,已然不忍再看向項庭沛,只轉過頭去,含怨瞪著承義,冷冷道:“是他。”
項景天眼神頓時如利箭般投射到承義身上,口角間嚼著一縷深刻的痛恨:“你竟如此兇殘?如此對待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他頓一頓,又追問道,“可是受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