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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碧所屬,她來此地,也不算奇怪。宦娘這般想著,連忙上前行禮,石碧卻揚著下巴,止住了她,但說道:“女子之間,不必拘束於這些繁文縟節。我今日來此,只是對你那操縱草木的本領有些好奇,想要親眼一看。”
宦娘連忙應承了下來,邊演示給石碧看,邊溫聲說道:“我的本領有限,並不能一下子令整片草木都重煥生機,非得一株一株得來才行。不但如此,還必須在心裡與草木暗暗說話,同時撫過這株草木的每個部分。若是想讓它們開花的話,費的時間要久上許多,同時手放在它們那會長出花骨朵的地方的時間也要長些。”
石碧傲然地點了點頭,說出的話卻很是謙遜,“若那日是我在皇陵中得了木之異能,肯定做的不如你好。”
宦娘偏偏是那種聽了讚譽便會警惕的人,當即收斂心思,佯笑道:“我從前對草木懂得也不多,可任是誰在那般境地裡待上兩年多,都會對這些草木生出感情來,將它們當做活人來對待。”
石碧雖不顯露在臉上,可對宦孃的話到底還是受用,沉默片刻後,忽地開言說道:“我對你很是賞識,你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石碧有謀權之心,這是路人皆知的事情。宦娘早已料到她的來意,卻仍是裝作愣住的模樣,隨即試探著問道:“卻不知公主是何意?”
石碧沉聲道:“父皇垂危在榻,統共熬不過十日。如今韋后掌權,太子代父皇執政,不出意外的話,必是太子登上皇位。”說到這裡,她冷笑一聲,續道,“可太子他昏聵無能,行事溫吞,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能有什麼本事?天下男兒,大抵汙穢不堪,空享其位。若是我能榮登大極,必定令天下女子翻身為主,壓制男子。我知自己想法怪僻,也不苛求你認同。你若是看不慣,我也只會對你恨鐵不成鋼罷了,必不會似那太子石祁、韋少雍等人懷恨在心。”
亂世,是禍端,也是契機。
然而天下人眾望所歸的統率者,是一個能救他們於水火之中的穩妥的人,而非一個希圖構建一種完全顛覆的制度的人。在這種境況下,石碧不是沒有成事的可能,然而這種可能,在宦娘看來,實在太小。
她是個太過謹慎的人,所慮甚多,有時候甚至因此有些束手束腳。
略略一想後,宦娘笑笑,平聲道:“我身為女子,又何嘗不希望這世間能夠男女平等,抑或女尊男卑?只是我到底膽小,總覺得在這般災年時分,還是穩妥些的好。”
石碧的目光稍稍有些失望,表情卻依舊高傲如昔,不見一點挫敗,“你這樣想,也是正常。日後若是有了什麼別的想法,再來找我,也不算遲。”說到這裡,她竟少見地笑了笑,笑容裡帶著些許說不清的意味,“但希望那個時候,你能活的好好的,我也安在。”
宦娘一愣,隨即鄭重地點了點頭。
兩人又說了些日常,忽地聽見自遠而近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石碧稍稍偏頭一看,便平聲道:“是那些眷屬司的人來耕作了。”說罷,她起身道,“人多眼雜,我便不在此多待了,說不定便要給你添了麻煩。你那位屋裡人可不是個好相與的,說不高興,便讓全天下人都見不著太陽,你可得小心伺候他。”
得,說什麼不會記恨,到底還是有些介懷,言語之間也開始隱隱帶上刺兒了。宦娘暗自無奈,卻也覺得有些可笑,連忙向她行禮,將她好生送走,隨即定睛看著與自己交錯而過的一眾異能者的家眷。
天色陰沉,唯有一輪明月懸在西邊,然而宦娘目力驚人,一眼便看出行伍中有兩個人很不對勁,一直避著看向她,多半是熟人。宦娘眯了眯眼,隨即喚來羽林衛,指了指那兩人,推說要找兩個幫手。
羽林衛自然有求必應,當即將那兩人喊了出來。二人來到宦娘跟前,摘了斗笠,露出兩張熟悉的面容來,令宦娘哭笑不得。
一個是她的孃親沈晚,一個是跟著弟弟代琅入了宮城的她的坊間好友代玉兒。災變之前,沈晚便很喜歡代玉兒,直說她年輕的時候便是個如代玉兒一般,喜歡傷春悲秋,吟風弄月的小姑娘。
“娘,我不是給你送了衣物和吃食嗎,你來這裡上趕著遭罪又算怎麼回事?”宦娘無奈至極,心裡卻也明白沈晚的想法。
果然,沈晚抿了抿唇,道:“我才三十來歲,雖沒有下地幹過活,可也是有力氣的。我不喜歡白吃白用,總要做點什麼才算安心。”
“你老老實實享福的話,我最安心。”宦娘嘆了口氣,笑著說道。
代玉兒怯怯地說道:“你別怨晚姨,晚姨都是為了我。代琅他年齡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