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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宮外看看麼?”他目光沉靜,似是不屑。
她卻一個激靈,笑得歡愉,便是拉著他的手道:“本宮謝過駙馬。”
馬車在曲陽山下停住,他抱她下車,而後將指尖嵌入她的纖指中,十指相扣,沿著平直的道路緩緩向前。
一路上蒼柏如峰,景色如畫,她只覺沁人心脾,心情愉悅。崔宴與餘嫚,就葬在不遠處的寬闊之境。
他帶著她緩緩向前,卻是呆住,她亦是一怔,目光被兩座長滿雜草的小丘吸引了去。
崔、餘二人皆被定罪北齊細作,縱是死後連個牌位也沒有,可偏偏那裡生出一株小樹來。不,那不是一株,竟是兩棵樹苗而依偎在一處,竟然於纏綿處合二為一。
“合歡?”孫昭不由自主道。
“所謂生不能同室,死亦同穴。”齊驍亦是感嘆。
忽有女子的哭喊聲自不遠處傳來,齊驍連忙站在她身前。但見一個女子披頭散髮,一邊奔跑一邊哭喊,猛地栽倒在地。
幾個女冠衝將上來,將她按在地上道:“姑娘的瘋並又犯了,快些喂藥。”
齊驍轉身,將她攬在懷中,道:“一個瘋子而已,莫要驚擾了昭兒。”
直至她回宮,仍是有些懨懨的,他索性不准她下地走路,走到哪裡便抱她到哪裡。就是連午睡之時,也是躺在他的臂彎裡。
她的唇瓣貼在他耳畔,“我看到了,那是子有。”
齊驍一頓,望著她的眸子道:“楚雲軒離京之時,賜了她一紙休書。”
孫昭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只聽他低聲道:“到底是個心慈手軟的病弱文人,換做是我……”
每每提起楚雲軒,他便醋得不像樣子。她連忙話鋒一轉,“駙馬今日……不是有要事處理麼?”
要事?除了照顧她,他何來要事?
齊驍思前想後,終於明白過來。幽深的眸子卻是染了笑意,“你這女人,昨夜投懷送抱,卻是何意?”
她不由吃吃的笑,繼而將臉埋在他堅實的臂彎中,撒嬌道:“不准你去。”
“知道你小肚雞腸。”齊驍低頭親吻她的額頭,可她越是小氣,他便越是歡喜,“衛相那邊,易剛一早便推掉了。”
她氣結,又戲弄她!
他安撫道:“本將軍的心思,殿下還不明白?”
她知道,早在他向她表明心意之後,便是再也未見過章華。軍政之事,他亦有些日子沒有參與了,只要她說往東,他便不向西,她說困了,他便給她當枕頭。
從前人人都喚他一聲大將軍,他冷眉以對;而今眾臣只道他是鎮國公主駙馬,他卻甘之如飴。
他還是她認識的齊驍嗎?他聲名遠播,戰功赫赫。他戎馬天下,無往而不勝。她以為,戰場與權謀才是他的天下。
“我聽聞你也曾有過幾房姬妾,怎的都遣散了?”她不由好奇。
他未曾想過她會問起這些陳年舊事,笑道:“我母親早亡,父兄皆戰死沙場。”
他一開口,她便後悔問他。
“人言鎮國將軍智勇雙全,威震諸國。可沒有人知曉,最不願意打仗的那個人便是我。”他將她往懷裡緊了緊。
“昭兒可知,我有多麼渴天下太平?”他閉眼,彷彿有溼潤的痕跡。“平息戰火,戎馬歸來,所謂功名利祿,不過身後之事。唯有予以百姓團圓之家,團圓之天下,乃是齊驍平生所望。”
孫昭聞言,心上一動,卻是愈發歡喜。
“彼時我聲名太盛,太上皇又最是多疑。我既不貪戀權力,又不貪戀財色,反倒會引來殺身之禍。當年的那些個姬妾,一個個莫不是攀權附勢而來。待我墜入低谷,倒是跑得比兔子還快。”他不由自嘲。
“大將軍原是膽小如鼠!”她的笑聲落在他耳畔,教他沒由來地舒心。
“明知我膽小如鼠,生死一線之際,昭兒卻又為何要拋下我?”他質問。
拋下他?難道是她聽錯了,分明是她將生的希望留給了他。
“只要你活著,這天下便能太平。”她抬頭看他,香甜的氣息落在他臉上。
“你若有事,我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他亦低頭看她。
她只覺眼眶一溼,嗤笑道:“明明是威風凜凜的將軍,哪裡像個男人說的話……”
偏偏這樣的混話,在她聽來有幾分真實、幾分感動,竟是令她的胸口悶得難受。
他輕輕吻住她的眼,舌尖緩緩點在軟軟的肌膚上,入口溫熱溼鹹,她竟是真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