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頃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大理寺擊鼓鳴冤。”
一個宮婢如何敢在大理寺門外擊鼓?孫昭柳眉微蹙,“你為誰擊鼓,為誰鳴冤?”
“想必殿下也已察覺到……衛相實在冤枉。”蘭芝咬了咬牙。
倒是個膽大心細的婢子,孫昭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不過短短一個時辰,你竟下了如此決心?”
蘭芝低頭道:“殿下說要縫製新衣,不就是此番用意麼?”
孫昭心上一動,蘭芝倒是看穿了她的所思所想。
“可殿下萬金之軀,還是奴婢來做吧。”蘭芝福了福身道:“可是若是證物交給大理寺,奴婢定會被拿下問審。庶民狀告士大夫,乃是悖逆之舉,必先受重罰,奴婢此去,恐怕……”
“既然我已有證據在手,此事當從長計議。”孫昭連忙站起,反對道。
“來不及了。”蘭芝搖搖頭,卻是笑了,“奴婢還假借殿下口諭,誆騙時雨去宗正寺盜了一樣物件。”
“宗正寺?”孫昭一怔,“你可知宗正寺之職,乃是管理皇族、宗族、外戚的譜牒?”
蘭芝點頭,“知曉。”
蘭芝每說出一件事,孫昭便驚訝一分。蘭芝跟在她身旁不過短短一日,卻像是她肚子裡的蛔蟲般通透。
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蘭芝竟然一件件都替她完成了。
孫昭嘆息道:“你本無須這般拼儘性命。”
蘭芝抬眸道:“奴婢分內之職。”
言畢,二人相視一笑,孫昭忽然明白過來,世間哪裡有這樣多的奇女子,倒是大將軍麾下真真臥虎藏龍。
“你入宮幾年?”孫昭問。
“奴婢自從十二歲入宮起,便在福壽殿侍奉章華夫人,而今已逾四載。”蘭芝如實回答。
“你機警聰慧,觀察入微,卻又正直敢言,不懼生死。”孫昭一字一頓,“這些,恐怕不全都是入宮後才學會的罷。”
“僅識得琉璃扣一事,便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孫昭又道。
蘭芝有一瞬間的恍惚,彷彿頃刻之間被面上帶笑的玄音公主看穿。
她並沒有回答她的質疑,思索片刻,道:“奴婢這便去了。”
蘭芝仍是笑著,自始至終臉上毫無懼色,卻忽然被鎮國公主拉住了衣袖。
只見玄音公主神色冷清道,臉上浮起薄薄的不安:“你……定要平安無事。”
蘭芝燦然一笑,“若是下次相見,殿下能否恩允奴婢一個請求。”
孫昭點頭,“你且講。”
蘭芝的臉紅了半晌,終於在孫昭耳旁緩緩吐出幾個字來。
☆、密藏不宣(一)
夜深人靜,長陵殿內宮燈昏暗。
宮婢只道是鎮國公主殿下患了眼疾,話少喜靜。除了太醫院提點和公主的近身侍婢蘭芝,其他人則遠遠退到了殿外。
前些日子眼疾未愈,孫昭雖不能看清近旁事物,卻是練就極為敏銳的聽覺,便是連殿外的竊竊私語也聽得清楚。
不過是平常夜晚,宮婢久站乏悶,三三兩兩地打著哈欠。
姜玉竹請脈完畢,於靜默的黑暗中聽到一絲疾風的聲音。
他眉目微動,卻見時雨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側,緩緩俯身:“時雨來遲,請殿下責罰。”
孫昭想到遇襲那日時雨寡不敵眾的模樣,未曾想到還能與她相見,一時眼淚奪眶,竟是歡喜地說不出話來。
“看到殿下手腳健全,我才放心。”時雨笑嘻嘻得合不攏嘴,“若是殿下有個三長兩短,我定會被主公千刀萬剮。”
“哪裡的話。”孫昭嗤笑,“大將軍如何了?”
時雨搖頭,“我此番脫困全憑藝高膽大,主公何曾管過我的死活。”
言者無心,孫昭卻不由微微皺眉,他……當真毫無音訊?
時雨自知說錯了話,連忙將方才盜來的譜牒自懷中取出,雙手呈上,“蘭芝說此物干係重大,請殿下務必過目。”
譜牒,乃是宗正寺記錄皇室宗親之物,不知這一本記錄的是哪位宗親。
孫昭將譜牒握在手中,對時雨道:“你常說自己擅長易容,本宮卻未曾得見,今夜……”
“殿下大可放心。”時雨以長袖遮面,短短一瞬,聲音便柔和了許多,“奴婢自當盡心竭力。”
那聲音清澈沉穩,卻是蘭芝!
再看時雨,竟然與蘭芝長得一模一樣。
孫昭驚愕,就連姜玉竹亦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滿臉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