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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鈺聞言,頷首道:“既如此,全真教下幾名弟子須得受戒。”鹿清篤幾人正在擰乾衣服,聽到受罰,叫苦不迭。楊過和丁躍兩個聳肩偷笑,正暗自得意,就聽謝曜冷聲說:“你們三師兄弟誰也不能姑息,這兩日都別吃飯了,好好清心思過!”
不等三人作答,謝曜便朝馬鈺拱手道:“馬師伯,弟子管教無方,在重陽宮闖了這等禍事,還請責罰。”
馬鈺微微一笑,擺手道:“你那幾個徒兒年紀尚小,不必苛責,這又算不得甚麼大事。”
“哎,終歸是給本門添了麻煩。”謝曜和馬鈺說了幾句,眼看日頭偏西,便出言告辭,“弟子這便帶劣徒下山。”楊過幾人心下略喜,這次卻再不表露,而是恭恭敬敬朝馬鈺等人行禮拜別,跟著謝曜身後老老實實離開重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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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在山道,三人偷瞧謝曜臉色,皆無人開口說話。
謝曜雖然知道此事怪不得他們,但又覺得自己若不責怪又太過縱容,一時間只能嘆氣,這時方有些理解當時郭靖的煩惱心態了。
楊過話憋不住,終於將鹿清篤如何罵他們、率先挑起爭端的行跡說了一通,末了又撇嘴道:“那臭道士就是個小人,他打我們,我們就打回去!”丁躍朝楊過挑了挑眉,極為贊同。
謝曜將他二人的小動作看在眼裡,無奈道:“雖是鹿清篤有錯在先,但他畢竟是全真教弟子,爾等初次來訪,於情於理,都不能同他大打出手……”
“可是他要動手,我們就乾站著被他打麼?”
謝曜微微一怔,他自己武功高深,早已習慣後發先至,就算雙手背於身後,也難有人傷他分毫。此時聽到楊過反問,蹙眉嘆氣:“山銳則不高,水狹則不深。他打你一下,你還他兩下,這同睚眥必報的小人又有何分別?君子有容人之量,小人才存忌妒之心,於小事能忍便忍,若真有甚麼血海仇深的大事,屆時無需再忍也不遲啊。”
申屠行衝喊了頷首:“是了,逞一時口舌之快,反倒不丈夫。”
謝曜笑看他一眼,正欲誇讚,就聽申屠行衝接著道:“應奉天行道,直接剷除!”
“大師兄,說得好!我們轉頭回去將那鹿清篤……”丁躍話音未落,頭頂便被敲了一記。
謝曜瞧他三人憋笑,滿面通紅,反而不好再故作嚴肅,只得搖了搖頭:“你們日後自會明白。”他畢竟才重回全真教,在他洗清一身惡名前還是不大穩妥,顧及師門,種種原因,一時半刻也講不清。
到了終南山腳,申屠行衝上前兩步,撮唇呼哨,林中忽然馬蹄踏踏,奔出一匹灰馬,額間一點菱形白毛,正是隨著申屠行沖和丁躍離開的蘆葦。
謝曜本來還在說教幾人,見到愛騎,伸手一招:“蘆葦!”蘆葦正往申屠行衝奔去,聽到呼喚,驀然轉頭,撅蹄子朝謝曜衝去,圍著他欣喜的轉圈,不時用馬鼻拱蹭。謝曜不禁哈哈大笑,伸手撫摸它的腦袋、耳朵,但見馬毛油亮,顯然這幾年徒弟們也未曾虧待於它,可肩胛凸出的骨頭,無不告訴謝曜,蘆葦已經是一匹老馬。
但不管如何,能重見它,謝曜心下總是高興的。
丁躍悄悄用手肘撞了下申屠行衝,擠眼笑說:“你真有辦法,倘若師父以後再喋喋不休,就將蘆葦抱出來!”饒是申屠行衝性格沉厚,聽他打趣也笑彎了眼,楊過立時在旁拍手:“大師兄‘回眸一笑百媚生’!”
謝曜回頭看去,只見申屠行衝一五大三粗的漢子被楊過冠以這般形容,也不禁莞爾。幾人一路上咭咭咯咯,不時笑作一團,更顯親厚。
謝曜去市集為三人買了馬匹,楊過卻不會騎,丁躍這時自告奮勇,主動提出教他。好在幾人也不急著趕回天山,耽擱了短短一天,到了次日上午,楊過已能騎上高頭大馬來來回回奔走,讓丁躍大感自豪。
師徒幾人不緊不慢往吐蕃趕,這天路過一處戈壁平原,一道灰影倏然閃過,楊過指著前方驚叫:“兔子!兔子!”丁躍聞言,立刻一拍馬臀,縱馬追逐。
申屠行衝伸長脖子望去,也看見目標,他夾緊馬腹,大笑道:“讓師兄抓來給你們。”
三人頓時便如離弦之箭,謝曜被遠遠甩在後面。
正值黃昏時刻,長河落日裡傳來幾聲雁鳴,三人在無邊無際的平原上縱馬狂奔,笑聲於曠野中迴盪。
謝曜落後反而不急,他輕輕勒停馬韁,索性立在原地,遙望三人嬉戲追逐。
這是一幅多好的畫卷。三個少年驅馬並騎,沐著陽光,正是風華正茂,青春洋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