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頃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他說得斬釘截鐵,洪凌波忍不住心神一晃,低聲呢喃:“是啊……你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好人。”
洪凌波過了片刻,又問:“那李莫愁算不算大奸大惡的人?”
謝曜聽她問起李莫愁,不免想起那日喜堂大禍,半晌方道:“我與她僅僅數面,不明她本性到底如何。但在外人眼中,她濫殺無辜,手段殘忍,即便有大大的苦衷,這終究是惡劣行徑。”
“所以……所以你若遇見她,定會替天行道,懲惡除奸?”
謝曜思考少頃,道:“若她不改,此乃必然。”
洪凌波心下一沉,便不與他繼續討論此事。
謝曜趁機教導她:“你本性不壞,何必總學撿李莫愁的樣子?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要記住,世上沒有後悔藥,一步踏錯,步步都錯了。”這最後一句,他說在嘴裡,也忍不住苦澀之情。
洪凌波痴痴地看他一眼,垂眸哀嘆。
※※※
夜裡師徒二人找客棧歇下,預計不日便可抵達襄陽。
窗外明月如冰,泠泠清光照進屋裡,洪凌波更睡不著。她翻身坐起,穿好衣衫,踱步出屋,來到客棧的庭院當中,夜風一吹,清醒不少,她立了許久,任夜晚的冷露打溼衣裳,待著實困了,正欲返回房中,卻聽廊下傳來一陣窸窣。
洪凌波心下一驚,抬手按劍,便見廊下鬼鬼祟祟走來一荊釵布裙的中年女子,正是白日間客棧的老闆娘。
“是洪凌波洪姑娘麼?”
洪凌波聽她道出自己名字,不由一怔,手卻不離劍柄,“正是,你是誰,想幹甚麼?”
那老闆娘從袖中取出一張紙條,雙手呈給她道:“此前有位道姑奶奶託付小人此物,說假如看見一名疤面男子同一個嬌俏的黃衫姑娘,問你是否叫洪凌波,若是的話,便將這紙條私下交給你。”
洪凌波聽到“道姑”二字眉頭一跳,彷彿僵硬住了,半晌不敢伸手去接。
“洪姑娘?洪姑娘?”
那老闆娘叫了兩聲,洪凌波方回過神來,遲疑的伸手接過紙條,展開一看,果見是李莫愁的筆跡。李莫愁道,如她已經殺了謝曜,便可功成身退;若沒有殺,便先去青州風波莊等她,有事商量。
洪凌波心中一陣莫名抗拒,卻立刻被她掐滅。她這條命便是李莫愁相救,這麼多年師徒情誼,是以從不敢違揹她任何話。
洪凌波打發走老闆娘,將紙條撕碎埋在花壇的泥土中,這才回房。
但這一夜輾轉反側,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次晨不等天亮,洪凌波便向謝曜請辭。
謝曜聽她突然要走,不禁大為奇怪,詢問道:“你一個人怎行,不怕李莫愁了?”
這幾日彷彿將洪凌波全部說謊的能力都給掏空了,她略一遲疑,卻編不出理由,只得支支吾吾道:“師父……我的確有要事,但這件事,我不能給你說。等處理完了,我就來襄陽找你。”
謝曜雖然奇怪,但瞧她神色忸怩,全是小女兒之態,也好不詳問,只得道:“不如這樣,你也學我這般,易容而行罷。”洪凌波見他為自己考慮周到,抿唇一笑,點了點頭。
*
謝曜又恢復獨身一人,周遭沒了這些徒弟,反而略感輕鬆。他不慌不忙來到襄陽城,向人打聽了郭靖住處,襄陽百姓幾乎無人不曉,熱情的親自為謝曜引路,待來到一座大院之前,方才拱手告辭。
謝曜感嘆郭靖倍得人心時,拾階而上,正要敲門,忽然大門“吱呀”一聲拉開,走出兩名濃眉大眼的青年,這兩人一穿藍,一穿黃,手腕箭袖金光閃閃,腰懸長劍,凜凜矯健。
左側那藍衫青年瞪了眼謝曜,沒由來的一通咆哮:“你甚麼東西!鬼鬼祟祟擋在門前,要死麼?”
黃衫青年額角有道細微疤痕,聞此言略覺不妥,正要制止,便聽謝曜沉聲不悅道:“爾父母未曾教過以禮待人?”
兩人一聽他提及父母,皆是勃然有怒,“噌”的一聲拔出腰間長劍,挽了個劍花便朝謝曜腰間刺去。
謝曜往後一側,見他們出手,不禁輕輕咦道:“越女劍法?”
“算你還算有點眼光!”藍衫青年見機得快,長劍疾出,攻向謝曜右脅。這兩人武功在同齡人中尚算好手,但在謝曜面前卻不夠看。他不疾不徐避開,伸手如電,以一刁鑽角度穿過對方腋下,順手一點藍衫青年手腕,那藍衫青年登時反應過來,忙回劍後縮,終究還是慢了一步,但覺手中一空,長劍已被謝曜輕而易舉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