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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東西彈了一下,謝曜低頭一看,卻是一枚熟透掉下的野果。
天書不由嘲諷:“先護好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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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之後,天書雖然依舊化作《三字經》的模樣,但說話卻恢復了本來的少女音色。謝曜心下奇怪,卻半句也不敢問,不僅如此,心下還略為高興。
這日謝曜轉過山坳,出了老林,又行了二里崎嶇小道,過得片刻,道路倏然開闊,不時有三三兩兩頭戴方巾的文人雅士經過。謝曜往前行了一會兒,空氣中微帶溼氣,轉過岔道口,忽然一浩湯大湖跳入眼簾。這湖可比當初在雲南見到的湖大多了,此刻辰時未過,浩瀚湖水雲氣蒸蒸,與天一色,當真美不勝收。
“哎?這是甚麼湖?”謝曜不由出聲奇道。
豈料話音剛落,就聽一人輕笑:“可笑啊可笑,這位兄臺,你竟然連洞庭湖都不知曉。”謝曜扭頭一看,只見一群白面書生手搖摺扇,似乎極為瞧不起他。
這群書生乃是岳陽城中有名的才子,擇了今日在洞庭湖畔以文會友,是以這一路才有這般多的文人。
謝曜也懶得理這群酸儒,移開目光看向洞庭湖,心下感慨,不知不覺竟來到了岳陽。縱然湖光山色壯美無比,謝曜也沒法在此久留,他不禁有些遺憾道:“若能在這等景色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此生卻也不留遺憾了。”
“等你成為天下第一就可以。”
謝曜一聽這話臉色一垮,屈指彈了一下腰間布袋,道:“你能別破壞氣氛麼?”
“你能別破壞氣氛麼?”
相同的一句話,卻是從另一個嘴裡說出。
謝曜“誒”了一聲,抬頭一看,又是那群書生。只見三名身穿破爛行容骯髒的叫花子正舉著缺口的破碗行乞,書生們一手掩鼻,一手用摺扇仿若驅趕蒼蠅般,不耐道:“走走走,走遠些,要飯都要到這兒來了,當真叨擾我等閒情逸致!”
那三名叫花子討了個沒趣兒,拄著竹棍晃晃悠悠朝謝曜這邊走來,沿路都在向人乞討,卻無人施捨。
謝曜見他們朝自己走來,從懷裡掏出幾粒碎銀,主動放在他們碗中。三名叫花子還未開口,便見銀錢入碗,驚疑之下一同抬頭,見是一位英俊小哥,齊聲道謝:“小兄弟施捨金銀,好人有好報,財源滾滾,萬事如意。”
謝曜微笑道:“多謝幾位吉言,這錢並不是我施捨,而是請幾位的酒錢。”三叫花對視一眼,其中一圓臉乞丐朝謝曜拱了拱手:“叫花子們討錢慣了,今日倒是第一次聽見這話,奇了,奇了。小兄弟日後再來岳陽,我幾人便請你吃酒!”
“那我就等著啦!”
四人又恭維一二,眾叫花子朝謝曜作了作揖,又朝另一群酸儒秀才走去。謝曜心下搖頭,轉身便要離開,剛走了幾步,卻聽那邊有人高聲道:“這幾個化子哪裡來的?還不快些滾了!”
這本在謝曜意料當中,是以他並未轉頭停留,但行幾步,卻又聽方才和謝曜說話的圓臉乞丐怒聲反駁:“你們這些人好沒意思,不捨錢便也就罷了,幹麼出手傷人?”
謝曜聽見“傷人”,這才回頭看去,但見圓臉乞丐扶著另一矮瘦乞丐,朝那撥書生怒目而視。那撥書生打頭的是個黃衫公子爺,搖著一柄白玉骨扇,油頭粉面,神態卻十分倨傲。
“誰讓你些擾了本公子興致?來人啊,將這三個化子全都扔進湖裡。”
但見那黃衫公子身邊的一名小廝湊上前耳語幾句,那公子爺卻越發不高興,白玉骨扇刷的一合,指著三丐道:“丐幫是甚麼勞什子東西?便是他們幫主,見了本公子也得從本公子褲襠底下鑽過去!”
“丐幫?”謝曜低聲嚼了兩遍,抱著雙臂看戲,不肯走了。
那三丐聽他辱罵幫主,神色陡然大怒。圓臉乞丐抄起竹棍便道:“無知豎子,我今日便讓你先鑽褲襠!”說罷正要上前,卻一左一右被另兩乞丐攔下。圓臉乞丐聽罷勸說,雖然憤憤,但也只得冷哼一聲,轉身不再和黃衫公子爭論。三丐在這洞庭湖畔吃了一肚子氣,扭頭打道回府。
那黃衫公子卻是老不樂意,不動聲色的招了招手,讓手下取來弓箭,搭箭瞄準三丐。別看他一副文人模樣,這拉弓射箭的氣勢倒是不弱,看得出練過幾年,登時五指一鬆,“嗖”的一聲,箭已離弦。三丐聽見破風聲響,大驚下卻是躲避不及,電光火石之間,驀然間橫伸過來一手,一握一抄,將那疾射而出的箭枝穩穩奪下,頓化危機為無形。
先前明明眾書生都看見黃衫公子的陰險做法,卻無一人敢出言阻攔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