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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灼熱,將她心頭一燙,竟呆呆的任他握住,走過大街小巷。
一路靜默無語,天書卻愈發不自在,正在此時,有小販挑著擔子吆喝:“賣樹苗,賣樹苗,只要一貫錢哩!”天書聞言,忙像看到救星一般,趁機甩開謝曜的手,裝作掏銀子:“這甚麼樹苗?我買一株。”
那小販小眼睛滴溜溜的在謝曜和天書身上一轉,討好的笑著:“姑娘,你真有眼光,這可是相思樹。”
天書一聽名字手便僵住,冷聲道:“那我不要了!”
“啊?”小販沒想到自己拍錯了馬屁。謝曜忍不住一聲輕笑,給他一貫錢,道:“她不要,我要。”
天書臉色發綠,抬頭質問道:“謝瘋子,你到底在弄甚麼玄虛!”
謝曜一手抱著樹苗,又要去伸手牽她,天書卻警惕的退後一步,不再讓他得逞。謝曜眼神中閃過一抹痛色,嘆氣道:“天書。”
天書聽他略帶落寞的語氣,心下莫名一軟,正準備說話,一個不防,又被謝曜緊緊牽住左手。
“走啊,我們一起去種樹。”
天書抬眼一看他抿唇忍笑的模樣,突覺自己上了大當,怒道:“姓謝的,你就是個騙子!”話雖如此,卻再不像上兩次那般想將他手甩開。
兩人來到襄陽城外的河邊,夜風徐徐,月上柳梢。因是元夜,星星點點燃著蓮燈,那是在世的人對亡故人的懷念,一盞盞蓮燈順著流水,流往引渡的方向。
謝曜蹲下身子,挖了個土坑,將樹苗埋上。天書從河裡舀來清水,一邊澆灌一邊冷嘲:“甚麼相思樹,明明就是再普通不過的芳樟。也就你是個笨蛋,肯花一貫錢。”謝曜拍好土,笑道:“你看那小販,大冬天卻還穿著單衣草鞋,又不似我等身懷武藝,就當做行善積德了。”
天書愣了愣,好像那小販的確如此,只是她從沒有注意。抑或是,她從沒有注意過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她自從有了意識,便只為自己而活,成為真正的天書上神,是她一生的理想,一生的目標。
“謝瘋子,你可曾有……自己的理想?”
謝曜難得聽她問自己這些,走到河邊將手洗乾淨,就地坐下,望著河邊的浮燈,笑道:“以前沒有,現在有了。”
天書也坐在他身旁,將花燈放在腳邊。淡淡的微黃燈光照亮波光粼粼的河面,映出兩人相依而坐的倒影。
“是甚麼?”
謝曜也不知道具體怎麼解釋,他只嘆道:“人生在世,苦楚良多。少時一心練武,所願不過身邊人安然無恙。我一直將師父的母親的亡故掛懷在心,總覺要將歐陽鋒、蒙古兵盡數手刃了才痛快。但一路行來,才知道天下不止歐陽鋒一個惡人,向鴻飛、裘方圓、彭長老、趙志敬……許許多多的奸惡之輩,所見得只是冰山一角。”
他頓了頓,顯然想到別的事情,“我雖然痛恨蒙古兵殺了母親,但母親自己也是蒙古人,是是非非理也離不清,幸好心中自有一杆秤去衡量。但自古以來,邪不勝正,有惡人,自然也有善人。既如此,我何不做那善人,照錢幫主遺言,行俠仗義,除暴安良,做一做我母親口中的‘山神’?”
天書冷聲道:“說,誰都會說。那我問你,甚麼是俠,甚麼是義?”
謝曜思忖半晌,自己也不確定的說:“行的正,做的直,不做損人事,不做虧心事,一言九鼎……大抵如此。”他搖了搖頭,“我也不甚明瞭。倒是你,你還是想做‘天書’?”
天書怔了怔,垂下眼簾,說:“是,那是我一生的理想。”或許,為此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可你現在連慧根也沒能找到。”謝曜看她低垂著面容,說不出的惹人憐愛,心中那句憋了許久的話,竟忍不住流露在嘴邊。他拉過天書左手,看著她手腕間那紅色瑪瑙手鐲,又想起那個風雪夜,烏日珠佔握著天書的手,說:“……傾心相愛的在一起,可好?”
天書聞言大驚,慌亂的抬頭看了眼謝曜,不意外的撞進他溫柔的眸中。她彷彿可以預料到謝曜接下來會說甚麼,忙胡亂打了個呵欠,道:“我困了。”說罷,沒等謝曜開口,化為《三字經》,不顧一切的躲避起來。
謝曜被她舉動給逗笑,撇過頭去,望著河面,將心中的話說與流水和微風:“我和你在一起朝夕相伴十五年,早已將你當做至親之人。縱然現在四處漂泊,無家可歸,可有你在身邊,也絲毫不覺孤寂,就好比,有你的地方便是家。”
“我曾經責怪你,為甚不將師父們有難的事情告知。但天下之事冥冥中自有註定,是福是禍終究難以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