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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的笑聲還沒有消停,就吃到了阿周叔的第二個巴掌。
江太太冷笑道:“呦,這麼大的脾氣,只怕長大了我們家圖南也不會喜歡。”
……
從那以後,我就知道了什麼叫做“寄人籬下”。
住別人家的房子,吃別人家的飯。要不想沒飯吃,就只好彎腰屈膝,對著主人家笑臉相迎。
我從夢中睜開眼,世界重新清醒起來,我突然發現自己沒有死。
我眼前的頭頂上是一塊臥室的天花板,天花板上用白色石頭雕刻著一堆洛可可時期的皇室貴婦。貴婦們喝著下午茶神態悠閒,與我現在的半死不活對比鮮明。
我想起,17歲的時候,江圖南嬉皮笑臉地坐在床上指著這塊天花板給我講冷笑話,深黑色的眼睛眯成星星狀:何月西,你看,這畫的是路易十五的老婆瑪麗,她一輩子最喜歡乾的事兒就是找一堆人開飯局,開著開著就被國家反貪局的人給槍斃了。
我被這笑話冷得瀑布汗,自動忽視掉他襯衣裡誘人的肌肉曲線,順著他的話旁敲側擊:“江圖南,這說明封建婚姻要不得對吧?我打死都不要嫁給你!”
……
我從天花板上回過神來,抬起手揉揉太陽穴,也就是說,我現在在江家莊園,還在江圖南的房裡?
我下意識地觸碰一下額頭,面板光潔,並沒有打破頭的槍眼。而且我神清氣爽,並不像重傷垂死的狀態……奇怪,我明明記得,我太緊張,不小心開了槍,血流了一臉,疼的要命。
我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房門關著,房間還是舊時的格局,佈置卻煥然一新,顯然是作為婚房。
房間裡一個人都沒有。我從暖粉色的被子裡坐起來,拿過床頭的衣服穿上。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我有些哭笑不得。
披散的頭髮,一件松石淺綠色的連衣裙,看起來十足的甜美,完全就是七年前的何月西。
這樣的何月西,連我自己都忘了,但在江圖南眼裡,我還是這個樣子,永遠都是。
我突然意識到,既然我沒有死,那麼“計劃”就要原封不動地進行下去。
既然機會大好,不如藉此引江圖南上鉤。
我醞釀一下情緒,把眼睛揉紅一些,扭開房間的門。
我知道這個臥室是套間,房門還有一段距離。我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目不斜視地就地往門外走。
“何月西!”
果然還沒走兩步,江圖南的聲音就叫住了我。
我裝作嚇了一跳,詫異地瞪著兔子眼回過頭去,發現江圖南倚在視窗。
揹著光,他身影修長,襯衣和西裝褲整齊,卻還是昨天的禮服。
我看到他的手指間點燃了一支菸,上面掛著長長的一節菸灰。他應該徹夜未眠。
那一瞬間我有些心軟,但隨即又想到赤銀堂會和月銘。
我定一定神向著他走過去,腦補電影裡多年不見的情人相見的畫面。把自己代入成那種一臉苦逼的女主角。
“沒想到我還活著……”我哽咽了半天,對他說。
江圖南直勾勾地盯著我,我一句話沒說完,就被他一把抱在懷裡。
我屏住呼吸,他的懷抱溫暖無比,但我必須保持清醒,裝作無比悲傷地去回應他,攬住他的腰。
沒想到他上一秒還緊緊抱著我,突然就一把開啟我的手,把我推到牆上,緊緊地扼住我的脖子。
章六:他的軟肋
我的後腦勺隔著窗簾重重地撞到牆上,鈍痛傳來,我看著江圖南,他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抓了我的領子口把我堵在牆壁上,我覺得我要是再減肥十斤的話,絕壁會被他像是拎小雞一樣拎到半空。
我怵怵地看著他,他的眼睛因為熬夜而通紅,臉上的表情沉默地可怕,好像他並不是在掐著我的脖子,而是在折磨著自己。
這樣的表情,這樣的江圖南,從來沒有在我的記憶中出現過,我完全陌生!
他手上的力道重得要死,我忍著痛又是對我賠笑臉又是掙扎,但我強擠出來的笑容反而更加助長了他的怒火。他的手指鬆開我,兇狠的眼神卻分分鐘要我下地獄。
“何月西,我從前還真是小看你,我真是想不到你連這種事情都做得出。”江圖南說,他的聲音並不顯怒火,卻像是剛剛從冰箱裡冰鎮了好幾個月才取出來的,結霜又帶刺,刀子一樣刺進我心臟,讓我無地自容。
我愣了一瞬間,腦子突然轟得一聲,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