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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們沒死,我們被一對奇怪的隊伍擄走。那隊伍將我們從橫鎮帶到遙遠的塞外。那些看守掉對我們非常刻薄,稍不如意便拳打腳踢。我們兩便偷偷尋機會逃了出去。”
“逃到哪了?”
“我們兩個小娃娃,人生地不熟又身無分文,能逃到哪?那真的叫流浪,我們從一個地流浪到另一個地,還要費盡心思躲避那些人的追捕。流浪半年終於抵達中原,離回家也不算遠了,可終究功虧一簣,又被抓了回去,直接被送到了那個地方。”雲翎苦笑一聲,“那個地方,你懂的。”
李承序嗯了一聲。
☆、第三十三話 漫長等待
“到那後我們才覺得,原來路上受的苦,跟那裡比什麼都不算。那裡真比地獄還讓人絕望,沒有吃沒有喝,每天只有些老鼠都不吃的殘羹剩飯。有一次我病了,想吃塊肉,哥哥無奈去偷教頭的下飯菜,被發現後被倒吊在架子上,用碗口粗的木棒捶打……吃的不好,睡的就更別提了,那潮溼的地牢蟑螂壁虎四處爬,牆縫還常看見巴掌大的毒蜘蛛毒蠍子鑽進鑽出,我常被嚇哭,哥哥還是個半大的孩子,也會害怕,但他為了我,壯膽拿鞋底去打那些蟲,結果被蟄了幾回,蟲毒發作起來傷口不僅腫成饅頭,還面容發紫的暈過去……”
“肉體上摧殘就罷了,精神上的折磨更是難以想象。我們被逼接受最嚴酷的訓練,學習最陰毒的武功,最致命的殺人手法,並以同伴間自相殘殺的方式,練就每個人最無情的心腸。”雲翎聲音微微發抖:“此外,教導師傅的捱打是家常便飯,我剛進去時有一百多個孩子,半年後只剩下十八個,一年後便只留我們五個了。其他孩子,要麼死於嚴酷訓練,要麼是被教頭虐待而死,要麼就死於我們五人之手。”
李承序別過臉,道:“不去親身經歷的人,永遠想不到,世上還有比地獄更可怖的地方。”
“是啊,我們兄妹不僅要應付教導的嚴苛訓練,防著同伴的致命偷襲,還要面對自己沾滿血汙的手!當我看著一個個死去的同伴,心如刀絞,卻依舊要刺出手中劍……我幾經崩潰,無數次想朝著自己脖子抹下去,可教導師傅說,如果我們兄妹倆誰自殺,便讓另一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於是我倆只能為著對方的性命強撐著下去,再難熬都得忍著。”
“後來,我跟哥哥便在那慘無天日之地依靠著長大。再後來,你都知道了,我們在血淚中磨鍊了四年,成為那裡最好的殺人工具。”
李承序默了默,也不願回想起那時的苦痛光景。
“之後三年,我和哥哥一起出任務殺人,一起受傷流血,一起抱頭痛哭,再一起鼓勵對方撐下去……他武功比我好,總是護著我,多次為我擋箭攔刀。那些年若沒有他的陪伴,我早已死了許多回了……”
雲翎努力壓抑著心底的酸楚:“呵,戲本子裡總說人生如夢,我倒真希望這是一場噩夢……回想那七年,我們只有對方,從那會我們便知道,終其一生我倆最親的人,只能是彼此。”
她笑起來,眼眸有深深的悲哀,“你知道嗎?世人皆道雲舒公子,謫仙九指,便都以為那九指是天生而來,其實不是。”
李承序問道:“那是?”
“從前他同我們一般是正常的十指。至於右手缺失的那根小指,是後來一次行刺時,為了救我,被對方削斷的。”
“原是如此。”李承序靜默著,過了好久低聲道:“他再怎樣好,也死了,你不能總想著他,你得朝前看。”
“所有人都說他死了。但我相信,他仍在在這個世上,在某個地方守護著我,從未離去。”
她低下頭去,眼角有水光一閃,李承序看著她,沒答話。
她的苦,只有擁有同樣經歷的他才懂,那些痛苦又罪孽的往昔,她迴歸雲霄閣後從不向任何人言說,哪怕在心中瘋長成草仍是死死憋著,而今她向他敞開心扉,不止因為信任,更因為苦痛難忍。
李承序不忍再看她的悲慼,屈指朝她額頭彈了彈,“親親,今天我們重逢乃是喜事!不許難過!”又道:“把我的肩膀借給你,難受便靠一會,就如我當年受傷時,靠在你跟雲舒身上一樣。”說著將肩膀往雲翎這便聳了聳。
雲翎目光落在李承序的肩上,將臉輕輕倚靠在李承序肩上。
寂靜花園內,融融月光將兩人影子拉的老長,兩人一個端坐,一個斜靠,一動不動呆在那,似兩尊緘默的雕像。
許久李承序似想起什麼,抓過了雲翎手,撩起袖子便往胳膊上拉,雲翎驚道:“你幹嘛!”
李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