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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插曲讓我心有餘悸,怕他再不聲不響地跑了,儘管他在黑暗中視力很好,我還是借給他照亮的由頭端著油燈跟著他進廚房。看他悶不做聲的殺雞,拔毛,開膛,下鍋煎炒,再和藥草一起放在砂鍋裡燉。
突然,他輕聲道:“出去待著,廚房煙大,燻人。”
“不,”我立馬拒絕,“我怕你又走了。”
轉頭看著我,紫眸映著灶頭中點點閃爍爐火:“不走,我要保護你。”抬手將我嘴邊的頭髮拂到耳朵後,手上帶著淡淡的藥草香,“寧願,付出任何,代價。”
從沒想過老實巴交的易道會說出這麼浪漫的甜言蜜語,我靦腆地笑,甜絲絲的味道溢滿胸腔,像個剛剛跌入愛河的傻姑娘。
沒多久,一盅熱騰騰的雞湯上了桌。
“好香哇。”我撲到桌邊,用手指沾了點雞湯放進嘴巴。香噴噴的雞肉和奇異的藥草味混在一起演繹出一種奇妙的鮮味,美中不足的是藥草的味道有點苦。
皺皺眉:“有點苦。”
“越吃越香,”他盛了碗黑糊糊的雞湯,細細地吹了會,遞給我,“先喝湯。”
對他的廚藝我深信不疑,笑吟吟地接過湯小心抿了一口。鮮香可口,但還是透著淡淡的苦味,不過很好吃。
讚歎一聲:“易大廚的手藝就是厲害。”
“慢點吃,還有菜。”他轉身進廚房端菜。
我吹開湯上的浮油,還想再喝一口。
突然間胃裡像被兩隻手撕扯似的驟然間一陣劇痛,痛得我哇的一聲尖叫了出來,然後清晰地感覺到腸胃一陣陣劇烈的抽搐。
痛,痛得我連叫也叫不出聲了,只一頭從板凳上栽了下去跪在地上。不由自主地張開嘴,一陣緊一陣地乾嘔。明明白白感覺著胃裡的東西慢慢被一股力量推動著,往上進入喉嚨,接著衝進口腔噴了出來,連同我的眼淚一起,狼狽到了極點。
“霖……”易道衝過來替我拍著後背。
“我感冒了……”忍不住解釋了句,因為這樣吐我覺得很尷尬。可是剛一開口,更多黃黃的穢物從口中噴出,這回可能連膽汁都吐得乾乾淨淨。
好不容易停住嘔吐,易道扶著我站起身。就在我們直起身體的剎那,小腹騰起團滾燙的力量,驟然擴散開,穿透面板上千萬個毛細孔撞了出去。
“啪啦……”尖銳的破裂聲在耳邊響起。
當時只覺得渾身都軟軟綿綿的,那種彷彿身體的力氣瞬間都被抽乾的感覺,一點也不難受,只是累得慌。
待力量釋放完,我一下子彎下腰抱住肚子,全身大汗淋漓。
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環顧四周,呆住了。
桌上的碗幾乎全部碎裂,雞湯和雞肉淌了一地。易道坐在屋角地上,右肩膀以奇怪的角度聳拉著,像是脫臼了。
愣了愣:“發生了什麼?”
“好小子……”他嘟囔了聲,左手按住右肩膀一擰,“咔啦”一下將右肩膀復位,然後扶著牆壁站起身。
“是……我乾的?”我一頭霧水。
但他只是朝我的腰掃了眼,轉過身進了廚房。
和白知秋喜歡有話直說不一樣,易道是個悶嘴葫蘆,他不想說的事沒人能掏出來。儘管知道他今天很不對勁,可他不說,我也只能胡亂在心裡猜測。
草草吃了晚飯就寢,總覺得睡得不踏實,半夜我忽然驚醒。黑暗中身旁沒有絲毫動靜,伸手往邊上一摸只摸到冰涼的被褥,易道不在。
院外,咚咚的敲擊聲不斷傳來。
披上衣服起床,用手罩著油燈走到外屋。
拉開門一看,院落裡易道蹲在地上,正舉著石頭錘著什麼,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楚。
“你做什麼?”我問。
“去睡覺。”他頭也不抬地答。
真是隻不坦誠的妖怪,我很想上前看一看,但猶豫片刻還是回了臥室。
第二天早上起床,桌上照例已準備好早餐,還有些點心。
端著豆漿拿著油條,我走到門外,得了一驚。
一夜之間院子變了模樣。
院落四周多了圈竹條編成的籬笆,竹條上刻滿了驅魔符文。頭頂多了張大網,是用手指粗的麻繩編織成的,將屋子和院子整個罩住。四周屋簷掛滿了驅魔銅鈴鐺,風一吹叮噹作響。地面到處是埋藏驅魔符咒的痕跡……
這種防魔陣勢,就好像在一間封閉的屋子裡點了上百圈蚊香,別說蚊子進不來,連大象都得燻暈過去。過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