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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倒掛著花君年的屍體。面色發紫,表情猙獰,雙眼大睜死不瞑目。脖子上掛著塊木牌,木牌上書:民族敗類。落款:除奸隊。
這時身旁突然響起道低低的聲音:“馬上封門,你們走。”
回頭:“哥。”
他沒有看我,聲音壓得更低,是對莫寧可說的:“兩個月內,我幫你奪到你要的,你幫我抓到人。”
“還有什麼囑咐的。”莫寧可問。
伸手摩挲著我的頭頂,似在親暱地愛撫,說的話卻冷得讓人心寒:“不許她出門,一步也不許。她敢耍花樣就殺了她。”說完他就離開了,頭也不回。
一身英姿勃勃的西裝,腳蹬高筒馬靴,雖然用著花素見羸弱的身體,周身卻散發著王者沉穩的氣勢。
傲視天下,無所畏懼。
同時將給扔給一個隨時隨地能毫不猶豫朝我開槍的男人看管。
狡猾的男人,要是他囚禁我,我跑多少次都沒關係。可看守換成了莫寧可,只要跑一次我就有生命危險。零容忍的威脅,才會帶來零犯錯的效果,還沒去莫寧可家,我已經決定沒有白知秋的允許絕不出門了。
莫寧可在上海的府邸位於法租界,一座被兩條弄堂包圍的三層法式小樓,樓外覆滿了綠油油的爬山虎。儘管百米開外就是上海最繁華的地段,但街面上的噪音被弄堂中隨處可見的爬山虎吞噬了不少,這讓房子變成了鬧中取靜的寶地。
一樓是莫寧可保鏢的住處,二樓是莫寧可的住處。莫寧可很少回家,就算回家也只是跟我簡單打聲招呼。一樓的五個保鏢是蘇北人,說著繞口的淮語,我一個字也聽不懂。除了給我送吃的,他們根本不搭理我。所以,這棟小樓實際上是我的牢籠。
以前也被白知秋囚禁過,但那時有網路有樂器還有樂子,一天隨便晃一晃就過去了。如今關在這棟樓裡,除了幾本雜誌什麼都沒有,連說話的人都沒有。每天我唯一的樂趣就是趴在陽臺欄杆上往下看。
正值戰亂,不少上海人湧進租界。是以狹窄的弄堂裡堆滿了行李包,有的屋簷下還搭著臥鋪。路上人來人往,像趕集一般。有旗袍裹身,撐著烏骨扇,伴著高跟鞋得得脆音從青石板道上嫋嫋婷婷走過的摩登女郎;有頭戴橘紅頭巾,腆著肚子,手扶警棍,在弄堂中轉來轉去的印度巡警;有體態豐腴的俄羅斯大嫂……
只能看,像偷窺狂一樣看。
媽的,悶得我都快發黴了。
除了悶,還有一件煩心事,我餓肚子的毛病越來越嚴重。先是每頓至少吃五碗飯,後來增到六碗,七碗……最後能一口掃光十大海碗米飯。就這麼吃還容易餓,每隔幾分鐘就得嚼點乾果什麼的,不然就覺得胃裡淡寡難受。伴隨著食慾增加,人也越來越懶,腦袋整天暈暈沉沉的總是犯困。有時還莫名其妙覺得噁心,想幹嘔。
吃得多,睡得多,我覺得自己真像一頭豬。可吃下去那麼多東西,除了腰上多了點肉,體重一點沒變化。
第一次見到這麼能吃的女人,保鏢們顯然很吃驚。而作為一個有羞恥感的好青年,我覺得自己顏面掃地,可肚子一餓又不得不厚著臉皮向他們討吃的。
跟莫寧可講了幾次,他終於鬆口,讓人請了位法國醫生來替我看病。
抽血,驗尿,折騰了一下午,晚上醫生帶回了結果。不是內分泌失調,不是神經紊亂……
“我懷孕了?”聽完醫生的診斷,我有些懷疑自己的法語水平。
“是的,太太。”醫生用蹩腳的中文重複道,“喜得貴子,恭喜你。”
我懷孕了?
同白知秋在一起時從沒做過避孕措施,因為我們都想要個寶寶,尤其是他。可我身體不好,不管是我們一起吃調理食譜,還是我治療針灸泡溫泉,老天都不讓他如願以償。
易道和白知秋不一樣,他不希望我懷孕。所以和我在一起時非常謹慎,即使在最失魂的時刻也能及時撤出排在外面,沒想到我居然懷孕了。
醫生說,體外排精避孕法的中獎率是為30%,顯然花執的身體比白霖容易受孕。
最初的恍惚褪去之後,心臟激烈地收縮。久違的狂喜和沸騰的血液猛地竄到頭頂,讓我陣陣眩暈,似乎連因嘔吐留在嘴裡的酸味也泛起了一絲甜味。
向來倒黴,沒想到老天還肯眷顧我,送了我一個世上最美妙的禮物。
一個天使,一個寶貝,一個救贖,一個希望。
也是從今以後,我最愛的人。
“我懷孕了,Dieu merc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