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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簌的,像是狂風朝這邊刮過來的聲音。剛想回頭去看,緋壽一把拖著我跑進路邊的灌木叢蹲下,用手按住我的腦袋:“別……出聲……”
片刻,遠處掠來一陣紅光,掠至小道前忽然停住,凝出一道人影。
五官很嫵媚,臉上沾著幾點鮮紅的血點子。面板白得就好像通體沒有一絲血液似的,白瓷一般。長髮披至後背,身上著件鮮紅的長袖紗衣,火一樣妖嬈。十指指尖閃著亮晶晶的寒光,右手拎著個嬰兒。嬰兒渾身通紅,肚子上還連著胎盤。頭無力地垂著,也不知是死還是活。
我認得這人,螣蛇曾附在白知秋身上與這人傳出過緋聞。他叫王露,是隻蜈蚣精,可變男變女,此刻他變的是男身。奇怪,他明明已被哥哥殺了,怎麼會出現在時間縫隙?還抓著個嬰兒?
作為一個母親,看見他抓著個孩子,我的心臟陣陣抽痛。可我的孩子在我身邊,既然緋壽叫我躲,那他一定對王露有所忌憚。為了保護我的孩子,我只能屏住呼吸按住憤怒等他走開。
只見王露神情凝重,眼睛狐疑地打量著四周,又吸了吸鼻子,這才再次化成一道紅光往前面掠去。
“走……”待他走遠,緋壽站起身,把我也攙起身。
我問他:“王露不是死了嗎?”
“不,知道。”緋壽解釋完,扶著我繼續往前走。
☆、第十八章
跟在緋壽身後;不知道又走了多久。空氣逐漸多了股硫磺味道;嗆人喉嚨。溫度也逐漸變高,熱得人汗水直淌。昏黃天空慢慢變成了橘紅色;渲染了漫天的夕陽一般。
路兩邊出現了房子。
一幢幢雕樑畫棟的中國傳統建築;零零星星地散佈於樹林中。有的高大巍峨,有的小巧精緻;每一幢都是鮮紅的顏色,就連瓦片都是鮮紅色的。在灰暗的樹林中;紅彤彤刺人眼睛;隱隱透出股股肅殺之氣。
但儘管有房子;四周卻很安靜,連剛才那些在樹林裡閃來閃去的影子都不見了。過分的安靜反而叫人心頭髮毛;我寸步不離跟在緋壽身後。
再往前走,房子漸漸密集,緋壽領著我進了一個小衚衕。
忽然,身後有什麼聲音響起。啪嗒啪嗒很整齊,像是有好幾個人同時走路。
回頭一看,頭頂汗毛往上一豎。衚衕口出現了四條人影,個子很高,只比兩邊的房屋矮一頭。四個人的打扮很相似,頭上戴著頂破斗笠,斗笠下方掛著厚厚的藍色面罩,看不清模樣。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黑布衣衫,衣袖褲腿很長,包住了手掌,蓋住了腳。手上打著把棕色油紙傘,傘上到處是洞。
四個人擠擠挨挨的,邁著整齊的步子,一步一步,緩緩朝這邊走來。
緋壽伸手一攔,將我攔到牆上。
明白他的用意,我用後背緊緊地貼著牆,大氣都不敢出。
慢慢地邁著步子,四人從我們身邊走了過去。衣服上散發著絲絲縷縷的土腥氣,沾在身上冰涼刺骨,猶如地上封塵的萬年寒冰。
等那四人的身形消失在煙霧中,緋壽領著我繼續往前走。又走了一會兒,前方出現了一個廣場,足球場那麼寬,被無數幢紅房子圍在中間,地是用大塊青石磚鋪就的,空蕩蕩看不到半個人影。
突然,緋壽加快了腳步,抓著我的手連拖帶拉走到廣場中間,大聲道:“魑魅魍魎大妖,我捉了只螣蛇魔種,邀您一起分食。您得九,我得一。”
就在他說著那些話的時候,他的五官慢慢融化,眼睛鼻子嘴巴凹了下去,被面板覆蓋住。頭髮像有生命似的往頭皮裡縮,不多時整個頭就變成了白白圓圓的模樣,猶如剛下鍋的生湯圓。
我整個人愣了愣,第一個反應就是衝過去搶首林。沒跑出兩步肩膀一緊,被什麼人一把扣住。
回頭一看,身後站著只黑乎乎異形似的怪物。眼睛瞪得像乒乓球那麼大,一口釘子似的尖銳獠牙。面目猙獰,一說話,長蛇一樣的舌頭便伸出口腔,扭來扭去,甩我滿背的口水。
“魘,”怪物這麼稱呼騙我的妖怪,“你小子太狡猾,讀了別人的心化成她熟人的模樣,抓個獵物可比王露容易多了。”
話音剛落,周圍的青石磚活動起來。有的緩緩下沉,有的緩緩上升變成青石柱。火紅的岩漿翻滾著從青石磚縫中溢位,逐漸填滿了凹凸不平的縫隙。硫磺味和燎人的熱流,一股接一股往上竄,高溫烤得人渾身發痛。
我和魘,還有押著我的怪物腳下站的青石柱高高的立在岩漿中間,往下一看,滾燙的岩漿洶湧起伏,令人頭暈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