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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陽春三月,天氣不冷也不熱,溫度剛剛適中,那個季節最適合爹地修養。
就在那個午後我和爹地開心的玩耍,我還是記昨三歲,五歲,十歲,以後來所有跟爹地相處的日子。
我想,不管時間怎麼流逝,歲月怎麼變遷,我都不會忘記爹地的影子。
爹地揮著手,影子越來越模糊,我淚水無聲息的落下來。
“我的丫頭,爹地該離開了,爺爺奶奶已經等了好久好久,你要幸福啊!”
幸福,爹地,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的幸福在哪裡?
“小雪,小雪,你怎麼了,是不是做惡夢了?”
汪小琪的聲音,聽起來特別著急,我皺了皺眉頭,根本不想醒來。
可是儘管我努力讓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陷入昏暗,可是卻怎麼找不到爹地的影子。
我使勁跑啊,追啊,不管風再大,雨再猛,我一定要追上爹地的步伐。
可是我什麼都沒做到,我再沒找到爹地的影子,再聽不到他喊我丫頭時的慈愛!
爹地,你就這樣走了,安詳的走了。
你的夢裡有我嗎?
你有沒有想過,你的離開,我還有什麼幸福可言?
“小雪,你終於醒了,你還有寶寶呢!”
寶寶?
我一臉空洞的望著頭頂的天花板,淚水再次順著眼角嘩嘩的流出來。
水,水是生命之泉,爹地說我要幸福呢!
他才剛剛沒走遠,我是不是不能讓他擔心?我是不是要努力著去幸福,好讓他安心上路?
想到這裡,我一臉木然的拿過杯子,機械的喝著杯裡的水,好像越喝越苦。
“你放什麼東西了?”
“水裡什麼都沒有,是你眼淚流太多了,所以水才會變苦了。”
哦,原來是這樣。
是不是隻不要哭了,然後這水就會變甜,生活就會變得很幸福,很幸福?
有時,讓人淚水更加崩潰的不是什麼樣的安慰,更不是什麼樣的貼心之語,而且那句:別哭了。
所以,當小琪說出這三個字時,原本止住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
我猛得撲在她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痛痛快快的大哭了一場。
兩天之後,媽咪來接我回去。
我一路不言不語,她心疼交加,我卻不想理會。
就在爹地下葬的前一天,她走進我的房間,我權當什麼都沒看見。
我知道她是想跟我解釋那天病房發生的事情,可是再好的藉口,再好的解釋都換不回爹地的生命。
“那個方式,是他選擇的。”
我聽耳朵裡,卻仍是不想回應。
媽咪見我沒說話,繼續開口。
“我知道你心裡難過,對於你來說,他的離開或許太突然了,但對於他來說,未嘗不是一個解脫,這些年以來,他的心結一直都未開啟。”
聞言,我皺著眉頭,幾天以來第一次看了眼跟前的媽咪。
她憔悴了,在好的臉上,時間彷彿一下子過去五年,突然間就那麼蒼老了。
“你進病房的時候,也看到了,他臉上的表情很安詳,像是睡著了一樣,那說明了什麼,小雪,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我暗暗吸了口氣,或計媽咪的話是對的。
這幾天我一直忽略了這個問題。
原來爹地和慕叔叔一起外出談合同,他們並不是乘船時發生意外,而是路上被人盯住了。
那個年代的五十萬,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可以算是一筆很可觀的收入,特別再加上爹地和慕叔還是外地商戶,更加好對付。
所以,他們瞅準時機,趁趕往火車站偏僻的小路上,對慕叔和爹地下了死手。
為了快點趕火車,聽從酒店的介紹,爹地和慕叔選擇的那條路,居然鮮有人經過。
所以,兩個人一起死,無疑冤屈再沒有人知道。
就在那個時候,慕叔選擇了拋開性命,死也要讓爹地逃跑。
當時情況緊急,根本沒有時間去猶豫或許你推我讓的選擇,往往逃命的時機,只有那麼短短的幾十秒。
否則就是一起死,最後深仇大恨,再也無人知道,爹地和慕叔最後的下場頂多只能算無名男屍。
所以,在那個時候,爹地費盡千心萬苦回來了。
一方面履行對慕叔的諾言,一方面請人追查那天晚上動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