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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秦家二小姐並未得到平南王的信任,用作幌子的普通姦細或者並非王爺親女應該都會有這種情況出現。寧重樓揮手讓影衛退下,剛才那一番推測越發上了心。
左禮謙的想法與寧重樓基本相似,不過他一向謹慎,所以又建議道:“家主,多加小心是沒錯的。秦家二小姐那裡一定要試探,那個奴隸也要弄清底細。正好家中有個忠誠可靠又頗為機靈的女奴,可以先讓她接近了去套問。聽說那個奴隸傷病不輕,正是大好時機。”
商量完了正事,左禮謙正要告退,臨出書房門的時候又被寧重樓叫住。
寧重樓心頭無端端發悶,顫聲問道:“禮謙,倘若那個奴隸真是我的親子呢?你說我該如何做才能補償他?”
左禮謙聽了這樣的問話,又折返到書案之前,沒有回答寧重樓的問題,反而問道:“家主,您可知屬下剛才推薦的那個女奴是什麼人,為何屬下敢擔保她的忠誠?”
寧重樓茫然搖頭。
“那個女奴是屬下的私生女。”左禮謙幽幽說道:“可她的生母是罪奴,大齊律法,一日為奴終身為奴,子孫萬世為奴。屬下尚無功績可以上報朝廷為罪奴脫籍,女兒也就只能是繼續為奴。一個長得漂亮的女奴會有怎樣的遭遇不言而喻。這樣的女兒就算屬下心中憐惜,也不敢認不能認,只能暗中照顧幾分偷偷栽培一二,給她一些表現立功的機會,讓她有容身之地而已。”
寧重樓面色微變。
左禮謙繼續說道:“從王府來的那個奴隸據說是自幼為奴,受盡凌虐,只會做些粗笨活計。如果他容貌生的好,頂著那樣的罪名在王府無依無靠無力自保會發生什麼呢?他粗鄙不文目光短淺,一步登天又會做什麼?您認為怎樣才能補償他失去的?他身上的奴隸烙印可以毀掉,傷痕可以治癒,但他的心還會與常人一樣麼?這樣的兒子您可以認,可以護著,不過您也清楚他定會為寧家帶來汙點和麻煩吧?您現在已經是妻妾和美兒女俱全,如果真要認一個孩子,那麼多一個曾混跡街頭的女兒不嫌多,若是多一個當了十六年奴隸的兒子還是長子就未必能為家族所容。”
寧重樓一字一句道:“你這是在勸我無論是兒是女對最好不要認麼,不要為寧家增添難測的危險?”
左禮謙咬牙點頭。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寧重樓的臉色更加蒼白,疲倦地閉上了雙眼,胸口莫名痛楚越發難耐,他虛弱地揮了揮手,嘆息著吩咐道,“禮謙,你退下吧。我自有分寸,定不會讓寧家的基業和聲望敗落在我的手上。”
59美夢與杏生
李先生的話揮之不去:“寧家家主是你的父親。”
廿一聽到這個所謂的真相之時,並沒有過多的懷疑,也不曾如李先生期待中那樣激動。那個應該被稱為父親的男人,也是將他帶到這痛苦世間的男人僅此而已。作為寧家家主,那個人或許是知道他的存在,所以不認,不敢還是不願都有可能。
廿一寧願幻想先王妃還活著,也不會期待著那個男人會來救他。
他不需要救贖,他是孽種,是活該吃苦受罪生而卑賤的奴隸——從懂事起,王爺就是這樣罵他。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用各種殘酷刑責教會他不可以想別的,他也漸漸習慣了這種生活。
李先生問他:“恨不恨?想不想報復?”
他回答:“恨。可報復有意義麼?能讓時光倒流,能讓先王妃死而復生,能讓下奴不出生麼?反正下奴也活不了多久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早想到二小姐此番來寧家目的不純,王爺不會放過那個男人,而他應該是王爺報復用的一個道具。所以他不用操心,自會有人替他報復那個人。他才不會傻到自己跑去求那個人認了他,奢望那個人給他什麼好處。那樣只會自取其辱死的更難看,同時讓旁人也難堪煩惱吧?如果說其中另有隱情,更是他管不了的。他算什麼東西,一個命不久矣骯髒低賤的奴隸,除了乖乖被人擺佈還能做什麼?
李先生在廿一本已紅腫的臉上又狠狠摑了一掌,拂袖而去。
廿一隻是閉上眼,淡淡笑著,不再說話,痛到昏迷。
這一夜廿一又做了美夢。
夢中,先王妃帶著大公子外出遊玩,廿一被允許跪在豪華的馬車內服侍兩位主子。
正值冬季嚴寒,一路行來入眼的都是灰白之色,蕭索冰冷,然而車內溫暖如春。夢裡的廿一是穿著長袖厚衣和長褲,可以跪在車廂內滿鋪的厚厚毛皮地毯上,負責照看茶爐,一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