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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候的奴僕魚貫而出,從外邊關好門,偌大書房內就只剩下寧家家主和廿一一坐一跪,各懷心思的父子兩人。
廿一屏氣凝神查探周遭,發現連通常保護家主的那些影衛也都不見了蹤影,至少房內感覺不出還有旁人。寧家家主——父親,找他來,又打發了閒雜人,是要繼續之前在馬舍上房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麼?又或者想從他這裡瞭解那日二小姐去白鹿女為大少爺順利求得解藥的真相隱情?
“廿一,我本來想與王府商量,將你買下。可是秦家二小姐說你雖然在她名下,不過賣身契尚在王府保管,若要買賣,必須稟奏王爺知曉。”寧重樓盯著廿一,神態語氣裡都融入一層莫名暖意。
廿一猜不透為何寧家家主會突然對他說這些,所以低頭不語。恰恰錯過了寧重樓關切的眼神。
寧重樓輕輕嘆息,繼續說道:“我一早找了城裡最好的人牙子來,想著將你長期借到我這裡……再為秦家二小姐添些使喚的人,然後……為你尋個好去處。”
廿一低垂的眼眸神色一黯,果然是打算要將他賣到別處去麼?尋個好去處?如那不服管教的丫鬟一般賣他去勾欄骯髒之處,或是牽去鹽場礦上當牛做馬活活累死,還希望他也能感恩戴德麼?
對面高高在上端坐的人,真的是他的父親麼?也難怪當年會拋棄了身懷六甲的先王妃,原本就是個冷血無情的人吧?
之前的暖意瞬間消散,廿一忽然覺得胃痛如絞,四肢百骸如蟲蛇啃噬,很難過,心中骨子裡都有說不出的難過悲哀。
若是過去廿一隻會繼續忍著直到麻木,不過今天此時他,也許是太失望,終於忍不住大著膽子問了一句:“家主大人,不知二小姐是否已經同意將下奴長期出借?”
“這個,我還沒與她商量。”寧重樓尷尬地應了一聲,隱約察覺廿一可能誤會了他的意思。
“下奴斗膽建議,家主大人還是與二小姐商量妥當再做安排……二小姐曾說不願讓下奴離開身邊。”廿一不曉得自己哪根筋不對了,竟敢用這樣的態度與寧家家主說話。可他就是不甘,不想離開二小姐。又因著靜和公主敘述的過往,他對父親產生了更多的質疑,說不出道不明的怨氣壓抑不住,讓他幾乎忘了自己的身份。
寧家家主應該是不願相信,相信了也不想認他這種低賤奴隸當兒子吧?與其留著礙眼早點處置了,也算人之常情。
廿一暗暗告誡自己要冷靜,不如敷衍一陣子,等二小姐回來,他就可以躲開,儘量讓寧家家主眼不見心不煩。然而心底另有一個聲音叫囂著,將他無數困惑不解放大,要他趁著現在這種大好的獨處機會,趕緊套問真相。不過他思前想後,若非承認自己與寧家家主的關係,否則那些隱秘哪一個都不是他這種奴隸該問的。
“廿一,那天在馬舍……我看到你吃馬料,我當時很震驚,所以才……”寧重樓開始了笨拙地解釋,試圖先緩和氣氛。
廿一痛得有些恍惚,又聽到寧家家主翻前帳提起他偷吃馬料的事情,不再存僥倖之心,只道接下來少不了一頓責罰。他索性強行散去了身上維持清醒的真氣力道,先一步倒下昏過去。他盤算著在痛醒之前,說不定可以耗過大半刑責過程,小小賺些便宜。
迷迷糊糊之中,廿一又開始做美夢。
他夢到自己躺在一張溫暖舒適的軟榻之上,軟榻可能就擺在窗戶邊上,日光傾瀉明媚,春風花香撲面,悅耳鳥語清晰可聞。
一隻蒼勁有力的手握住他的手,源源不斷的暖流傳來,試圖溫熱他因毒發肆虐僵冷抽搐的身體。
低沉關切的男子聲音忽遠忽近很不真切地對他說著:“廿一,我知道你是我的兒子,你可知你是我和最愛的女人生下的兒子?我知道我當初做了錯事,害你一直受苦,我不曉得該怎樣補償你,而且現在為了寧家,我還不能公開認你,我……”
廿一想掙扎著抬起手臂捂住耳朵不去聽,可惜身上全然沒有力氣,動手指都是困難,然後他對自己說一定是美夢幻覺,不能信。睜開眼,他或許正被吊在刑房狠狠鞭打責罰。會很痛。
“廿一,你很難受對不對?你的內息很亂,是七傷散發作了麼?胃也在痛麼?我這裡有藥,你張嘴,讓我餵給你吃。”
不要信,不能張開嘴,否則灌進來的很可能就是嗆人的辣椒水,會將他更快地弄醒,回到殘酷的現實。
他不想那麼快就醒過來,所以緊緊咬住嘴唇,不肯放鬆。
“廿一,你醒一醒,不要怕。”寧重樓繼續懇求。
為什麼還是寧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