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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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衣年方十九,自幼長於宮中少見男性,禁不住被那輕浮之徒逼得往後一退。正不知所措之際,那道士飄然入了殿。
皇后就歇在殿堂正中的薄幕後面。道士走到琴臺坐下,兀自撫起了琴。隔著床幕,依稀可見皇后身子輕側,恍惚是醒了。
道士連彈數曲,突然膽子大了起來,他壓下琴絃,輕輕上前去挑開那帷幕,只見皇后雙目輕闔,面態雍容。道士正欲更近一步之時,皇后突然睜開眼,直直盯著他,那般凌厲迫人的神色他還是生平頭一次見,不由得身子一觸,跪倒在地。
明空起身,口氣淡然:“誰指使你的?”
道士慌了:“小道自封禪大典目睹皇后真容,便心生傾慕,故……故……”
明空走上前,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冷笑道:“這種女孩子的玩意兒我向來不喜歡。”
道士知這次是真遇到狠角色了,嚇得直叩地求饒,“皇后息怒,皇后饒命。”
明空冷冷道:“都是長安城的貴婦們把你寵過頭了,快滾。”
道士千謝萬謝,速速逃命,不消多說。
誰料那道士剛走沒一會兒,皇上就帶著一隊人馬匆匆趕到。
見雪衣守在殿外,李治不悅道:“你怎麼不在皇后跟前伺候著?”
明空聽著殿外喧囂不絕,走到鏡前整理儀容,鏡中那雙眼睛沉著妝容也蓋不住的清哀。李治好久沒來看她了,這一來竟還帶著宰相上官儀,她心中只覺寒涼,倘若被那假道士得手,這回恐怕是捉姦在床。只是設這計謀的人,太小看她武明空了。
李治一眾進了屋,見明空靜靜站在那,李治沉道:“你有什麼話要說?”
明空淡漠道:“沒有。”
李治怒指王伏勝:“那麼你說!”
王伏勝本跟在李治身後,這時被侍從推搡著跪倒在地,吞吞吐吐道:“皇后剛約見了個道士。”
“做什麼?”
王伏勝不敢說,可他的眼神卻畏畏縮縮地直指殿中的某一處。
李治見狀,示意侍從順著去搜,竟真搜出了東西:房事用的催情香,還有施情毒用的巫具。
明空笑了,滄海化為桑田原來真的只是一瞬間,她看著李治,那一刻她清楚地明白,他們之間的感情到了終了之時。她曾聽說,世間的兩個人能相愛多久全取決於他們前世修了多少緣。明空只是沒想到,她與李治之間的善緣這麼快就耗盡了。
明空緩緩開口:“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皇上當年一句話,我便入了宮,如今也只要一句話,我便會自行出宮。何必設這麼一場戲呢?”
李治心頭一緊,是的,今日這狀態太像設計了,只怪自己一時衝動,聽到皇后在宮闈內私會男性,便氣得趕了過來。
上官儀把先前擬好的廢后詔書呈給李治,李治伸手,卻猶豫著沒有接下。明空望著他,彷彿隔著萬河千山,眼神中都是沉寂。
太子李弘得了雪衣的報信,急急趕來求見,還帶來了妹妹太平公主。
李弘抱著乘月跪倒在李治跟前,惶惶道:“父親,您這是要廢掉母親嗎?”
乘月尚是嬰孩,並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然她本能地感覺這一切都是不好的,縮在哥哥懷中淒厲地哭個不停。
李治一下子陷入極難堪的境地,他的太子,他的愛女,他們的母親,李治揪著兩側衣袍,頹喪道:“沒有,朕沒有要廢她。”
這場鬧劇終以上官儀的鋃鐺入獄收場,他被扣了莫須有的謀反罪,世人都道這是得罪皇后、間離二聖感情的後果。
滿朝文武皆引以為戒,深知皇后地位之穩固,若敢與皇后作對,那便是和上官一樣抄家的下場。
而後宮,則更是以王伏勝為戒。宮人們都說,“皇后英明神武,早就看出那獠的詭計,留他在身邊這麼久,就是想揪出幕後真兇。”
可別瞧王伏勝那一沒根的閹奴,竟還有點骨氣,連審了數日,直至嚥氣都未吐口。
“王伏勝的屍首後來誰也沒瞧見,有人說他是被剁成肉泥投湖裡餵了魚。”侍女聽了後宮流言,忍不住對翩若道。
翩若此時正坐在畫舫中游太液池,手中繡著母親遺下的那件舞衣,她對傳言無甚興趣,事不關己道:“風太大,去把北邊的船窗關上幾扇。”
待侍女轉身,她才不動聲色將扎入手指的繡針拔出,指尖滾出一滴血珠,落在舞衣上像一片飄零的花瓣。
☆、第二十一章
往年,為著勤儉治國,宮中遇上節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