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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通話電話,寒歌心不在焉。接近正午,天色暗得彷彿傍晚,手機純黑的螢幕反射著點點燈光。
蠟燭,鏡子,血中的手機,池塘邊的死者,現場的一幕幕在寒歌腦海中反覆,時不時,草尖上的一滴猩紅的血刺激得她背舊傷灼痛。
一定還遺漏了什麼!
寒歌琢磨,目光隨意掃過資料,突然凝固。
依然是七十多年前的照片,穿著青衫的青年站在修道院大門旁,挺拔的鼻樑,翕薄的嘴唇,雙目如點漆,透著妖冶。
半山。
同樣的面孔,同樣的笑容。圖片旁有一行模糊的註釋:“歐陽雲——畫家,聖心天使修道院設計者。”
C城的豪宅大多臨著伊清江而建,“禹苑”正是其中之一。一棟棟精緻洋房佇立在搖曳的林木之中,苑區主路已經封鎖,警車把這裡圍得水洩不通。
目標:13號別墅。
美院的西洋畫系的秦教授認出了受害者家中的畫。
“歐陽雲。”他確信自己不會記錯這個名字。“他為人比較低調,所以知道他的人不多。你們可以去‘禹苑’找他。我聽說他在那租了棟別墅當畫室。”
13號別墅就是歐陽雲的畫室。
寒歌到達“禹苑”時,特案組的突襲行動剛剛結束。
白色花園桌上的骨瓷茶杯觸手微溫,顯示主人離開未久;桌上也有一張素箋,也寫著一行話:
茫然諦視那光芒的心,一片寂靜。大海荒蕪而空寂。
T。 S。 艾略特,《死者的葬禮》。
“晚了一步。”張力遺憾地說。
“他在等我們。”方哲搖頭。
艾略特與葉芝一樣,是方哲欣賞的詩人。這行詩是歐陽雲留給他的。歐陽雲知道,自己一定能找到這兒。
走進畫室,落地窗半敞著,窗紗輕舞,偌大的房間裡,居中的畫架上放著一幅畫。
畫中,有三位死者,三位生者。死者,斬斷的身軀浸泡在殷紅的血中,慘白麵容上漆黑的眼,帶著譏誚看向畫外;生者,□□的少女,圍繞著血中的殘軀,舞蹈,玫瑰花瓣從指尖灑下,飄零在看不見的風中。
殘忍與美,以一種極致的方式結合。
“Macabre。”方哲低聲說。
“什麼?”張力莫名其妙。
“死亡之舞。”寒歌清冷的聲音在門邊響起。她來到方哲的身邊,審視著這張未完成的畫作。
“是。”方哲點頭。
所有的權力、榮光和歡樂,都會終結;紅顏易逝,終歸塵土。中世紀的歐洲充滿對死亡的厭惡和哀嘆,死亡之舞,Macabre,就是那個時期的對死亡主題的縮寫。我是死亡,一切生靈都熟悉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