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的思索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蕩蕩的山洞給他陌生的感覺。他背起揹包,撿起槍,衝進了霧裡。五十米,身後是赤女梟從遠處起飛的鳴叫,腳下坎坷不平;五十米,一口氣跑完,他跪在半道口路基下的溪水邊,吐出口中的藏木。烏黑的藏木掉進溪水中,很快就沖走了。
松溪的水從山中流出,也衝下周希渾身是傷的遺體。
六年前的冬天在哀悼中度過。周希的妻兒搬回了北方,方哲一直在悄悄資助他們。做你該做的事,不必讓人知曉。雖然他忘記那些天發生的事,但有些東西,仍然記住了。
……
真相就是如此。
催眠的副作用慢慢退去,但回憶帶來的衝擊卻很久也不會消失。方哲為自己倒了杯水喝了,站在窗前看著西方的黑夜。
有時,他看著那片迷霧山巒覺得親切熟悉;有時,他會想起他第一次去攀凝霧臺的陡壁,在困境之中,有人從平臺的頂上向下問,“需要幫忙嗎?”那張臉龐逆著清晨明亮的陽光,卻要過這麼多年才能認出。
他想起他未回答的那個問題,“你如此厭惡我,是因為我是一個異族?” 歐陽雲這麼聰明的人,卻不明白,喜歡葉芝的人不會厭惡異族。
他從未厭惡過歐陽雲,自始至終,也不會。哪怕無名修道院十二名死者血淋淋的殘軀在他眼前晃動,也無法讓他忘記琰溪邊仗劍迎敵的歐陽雲。
但方哲也不能無視自己的職責,無辜者不能枉死,作惡者必須伏法。他聽見自己的嘆息,萬般無奈。
夜裡十點,是飲夜茶的時候。
“我知道歐陽雲在哪兒。”他轉過身,對黑暗裡的寒歌說。
“你打算怎麼辦?”
他搖搖頭,“我不知道。”
……
半山茶舍,常有夜茶飲。
茶已備,香已燃,他獨坐,想起當年對面的人,倔強的眼神裡隱藏著迷惘,笑起時有些自矜卻真誠動人。他在杯中緒了茶,“霧燻”的氣息沁人肺腑。若相思,莫相忘。走廊上的琴聲頓了一下,又接上了。隔門被拉開,他以為是續香的女孩,但燭上的火光卻晃動了一下。
她走進,黑暗在她腳下靜伏。他知道無所逃避,不禁戰慄,臉上流露出掩飾不住失望。
“歐陽雲,我們又見面了。”寒歌取下面紗,微攬裙裾,膝坐在他的對面。“你清楚,他不會來的。怎麼,不給我上杯茶?”
他取了新杯子,恭敬地為她斟了一杯。
寒歌注視他片刻,又問:“為什麼打那個電話?”
“知道不該打,但還是忍不住。也許是想不被遺忘,也許……我本打算明天就離開C城。他讓你來抓我——不,還是殺我?”
輕晃的杯子裡,淺金色的茶湯像是清晨初起的霞光。寒歌停下手中的動作,說:“你害死那麼多人,還指望他放了你?我以為你瞭解他。”
他低頭不語。雖然瞭解,仍然期待。
“我有一個問題。”寒歌又說。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歐陽雲不敢正視她,“你曾被人催眠,但那人比我強大遠不止百倍。我幫不了你。”
“嗯,我猜也是。”寒歌點頭,“好了,說說那枚戒指,就是周希提到的黑衣人的那枚戒指。”
歐陽雲想了想:“我記得他說,是一枚寬大的銀戒,紋飾複雜,深藍色的戒面,上面是鑲嵌著一對銀色的翅膀。這幾年我也打聽過這枚戒指的訊息,但沒人知道它的來歷。”
寒歌低頭思索,過了一會兒:“你可以走了。”
“你說什麼?”歐陽雲驚訝不已。
“他若要殺你,今夜就會自己來。”黑暗向寒歌聚攏,她端坐如儀,“你救了他的命,我替他還你一命。下一次再見,那就是公事公辦。”
歐陽雲俯身拜謝,緩緩退出茶室。
寒歌一笑,拿起手機撥了方哲的號碼,說:“我去晚了,歐陽雲已經走了。”話筒那邊的人,似乎鬆了口氣。
一點燭光照在寒歌的臉上,香氣繚繞,她思索著那枚戒指,喝下杯中的“霧燻”。
“果然好茶。”
作者有話要說: 又到週五啦!祝看書的小夥伴們週末快樂!……
但其實今天不是週五……而是,我把預存的稿子標錯時間了!!!!天啊,這意味著我為明天看電影攢出的更新廢了。
今天必須把明天的碼出來放存稿箱等稽核啊!!!!
嗚嗚,不說了,我現在趕稿子去了,要不明天看不成電影了……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