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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說的,就儘管說吧。”老人從口袋裡掏出裝著麵包的塑膠袋,喂起湖裡的野鴨。他欣賞寒歌的勇氣。一個異族敢深入逆天者家族的控制圈,光是這番膽量就足以令人刮目相看。
“如果他知道你殺了他的同事和朋友,他永遠也不會原諒你。”
寒歌是來談判的。得知空難調查終止時,她對何川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絕對不要離開委員會總部大樓。
能夠迫使錢伯特終止調查的人不多,唯一的解釋就是逆天者集團再度插手委員會事務。何川碰了不該碰的東西,寒歌心裡明白,除非得到方氏家主的承諾,何川等人的生命沒有保障。
“你認為我兒子還活著?”老人問。
“作為一個剛失去兒子的父親,你看來並不悲傷。”寒歌注視老人,她知道此刻沒有必要浪費時間。“你相信他會回來,就像他母親一樣。他們都是在空難發生的48小時後重新出現。你已經派人控制了空難現場,你在等這個時間點。”
“哦?”老人不置評論。
“閣下,三十年前你找到夏若時,她是不是戴著一枚黑水晶掛墜?她去世前,是不是親手把這枚水晶掛在方哲的胸前?”
寒歌的質問直指問題的真相。
作為一個預言者,夏若預言了愛子的死亡;作為一個母親,她不惜一切想改變未來。她很清楚,預言是已經確定的未來,無法改變;但她還知道,那枚叫“火種”的水晶會保護它的攜帶者。
她親手把“火種”戴在方哲的頸上,並用死亡宣佈自己火種攜帶者命運的終結。她知道不如此,愛子就不會成為真正的火種的攜帶者,就不能從殘酷的命運中找到逃脫的機會。這是一位母親對兒子做出的犧牲,她成功了。
老人的眼中閃爍著一點點晶瑩的光澤,寒歌拿不準這是不是淚水。
方哲曾說,他的父親恨他。也許這就是答案。對於方氏家主而言,他的兒子是害死妻子的兇手。
被風吹得凌亂的樹蔭倒映在灰暗的湖水中,野鴨們聚了上來,享受被湖水泡軟的麵包。方氏家主沉思良久,方才開口:
“我妻子的確是一個預言者。
“她十七歲時第一次看到未來的景象,那是一場海嘯,數萬人遇難。她痛苦不堪,整整病了一個月。但這只是開始。很不幸,她是厄運的預言者。她哥哥和我一致認為,讓她遠離預言團是最明智的選擇。我們嘗試了很多方法,想幫助她擺脫預言的困擾。最初似乎很有成效。
“但到了我們結婚的第二年,情況突然變糟了。她預言了KAL007號班機的空難,並不顧一切地想要阻止它。這不是她第一次這樣做,之前的每一次都以失敗結束,每一次,她都會出現在我面前,失去整整兩天的記憶。
“寒歌,我希望你明白,三十年前我向委員會施加影響終止調查,不是為了掩蓋;我妻子太痛苦了,我只是不想讓她再重溫那些不幸。告訴何川他們,只要管好自己嘴,就沒什麼可擔心的。我想我妻子在天之靈也不希望再有人因此而死。”
方氏家主給出承諾,但承諾背後還有另一層含義:讓寒歌傳話,也意味放她離開。
“你不殺我?”寒歌問。
“我兒子愛你。他為了你願意放棄集團領袖的職位,願意去C城去當個小小的特案組長。如果一個父親連這一點也看不清,那就太失敗。這種事不是第一次。我記得圖靈家族的一位先輩也曾愛上一個異族,為她放棄了一切,私奔去了南美。你知道集團是怎麼處理這件事的嗎?”
寒歌搖了搖頭。
“他們殺了那個異族,帶回了繼承人,把他終生軟禁。”老人擺擺手,示意寒歌聽他說完。
“如果我今天殺了你,正如你剛才所說,他會恨我一輩子;等他回來發現真相,我會失去兒子,方氏家族會失去繼承人。很遺憾,我只有一個兒子,家族只有一個繼承人。但如果我留著你,他就會想盡一切辦法保護你。你瞭解我兒子,他很聰明,很快就會知道該怎麼做。”
愛她,方哲就必須放棄她;保護她,不讓她受到逆天者的傷害,方哲就必須成為逆天者集團的權力至高者。她是方氏家主控制兒子的工具。無論方哲走得多遠,最終,都會回到家族為他安排的道路。
她也許可以堅持,但堅持的目標不是讓摯愛的人失去自由。淚水浸滿寒歌的眼。她是強大的黑暗之子,卻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
方氏家主看透了她。高壓手段只能適得其反,唯有擺清現實才能令她屈服。他向她展示了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