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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她抬頭質問,泫然欲滴。“如果他真的愛我,又怎麼會把我一個人扔在那兒等死?”
方哲來到刑警隊的第一課就是審訊。隊長說,嫌疑人對付審訊的最好辦法就是閉口不言。言多必失,所以審訊考驗的是細節。他親眼見過隊長如何在提問中巧妙設定陷阱,一步步引著狡猾的嫌疑人說出真相。撒謊者總會在反覆重溫細節的過程中露出破綻。這是方哲等待的一刻。
“你怎麼知道他把你一個人扔在那兒等死?你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嗎?”
吸血鬼楚楚可憐的表情凍住,旋即,慘白的臉上籠罩上一層冰冷的東西。
方哲突然想起他所熟悉的艾晨。一個很可愛的姑娘,愛笑,愛看各類綜藝節目,說起話來又脆又甜,只要一起出門吃飯,必然會用茶水為大家清洗碗筷,會督促著每個人溼巾擦乾淨自己的手。當護士的女孩,多少有點潔癖。何川寵溺地叫她“娃娃”,因為她眼睛很大,看起來就像一個美麗的瓷娃娃。
眼前這個吸血鬼正像一件瓷器,精緻得有如一件藝術品。
“是誰轉化了你?”方哲又問。
沉默。
謊言就像多米諾骨牌,一塊倒下,便是全線崩潰。
吸血鬼的轉化實行嚴格的換命條款。簡直說,就是一命抵一命。艾晨成了吸血鬼,轉化她的吸血鬼就會當場死亡。這是《羅馬協定》的規定,也是吸血鬼與委員會結成同盟時的承諾。
轉化艾晨的人必然是當時身在C城的十三名吸血鬼之一,否則,這個吸血鬼就一定有機會阻止何川接下來的行動,從而成功地帶著長樂甲蟲離開C城。問題是,十三名吸血鬼無一例外,都被何川狙殺。
所以,沒有吸血鬼因為轉化艾晨而死。
“你醒來後,立刻打電話給周奕成——我的人在周奕成的手機上找到這個號碼,但醫院裡沒人記得打過這個電話——那時何川已經殺了他們。於是,你逃走了。是啊,你必須走。因為你很清楚,只要我們知道你活著,就會發現吸血鬼已經突破了《羅馬協定》的控制,開始自由繁衍。你們違背了和人類的同盟協定,你們背叛了委員會!”
方哲停頓,看著對面的吸血鬼。
吸血鬼露出自信的笑容:“這是你的猜測,方哲。我們都知道,周奕成等人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死活。你什麼也證明不了。”
方哲笑得比她還要輕鬆。“我不需要證明。證據是為法律準備。我姓方,我不受世俗法律的約束。”
走出審訊室,方哲臉色又沉了下來。
這個世界沒有人不受約束,哪怕是集團的領袖也要受到各大家族家主和元老會的限制。權力不受限制便會失控,集團早有體會。何況與吸血鬼開戰,若不能在合理的損失範圍內拿下勝利,便與失敗無異。但,人類對吸血鬼瞭解得實在太少了。
方哲回到西翼二樓的圖書室,何川坐在靠牆的椅子上,冷冷問道:
“為什麼讓我見她?在過去的四個月,我哀悼她的死亡,每一天都想念她,希望她還活著;每一天醒來時我都告訴自己,我做的是正確的。我放棄了她的生命,她是在我懷裡離去的。但你把我叫來,告訴我她變成了一個吸血鬼;而且,有一天你還會告訴我,你不得不殺了她。既然這樣,你為什麼讓我知道她還活著?”
“因為你一直懷疑自己的決定,而我想告訴你,你是正確的。”方哲回答。
“正確?這他媽的有意義嗎?”何川火冒三丈。“那是艾晨!”
“還記得周奕成的妻子說了什麼嗎?”方哲問。何川沒有理他,於是他自己回答了這個問題:“明明看著是同一個人,為什麼總覺得那麼陌生?”
何川站起來想走,貓攔在他的腳前。
“我看見艾晨時,也有這樣的感覺。”方哲接著說,“不僅是我們,根據委員會的調查報告,吸血鬼的親屬們或多或少都表達過同樣的困惑。吸血鬼轉化人類時,唯一的交換就是雙方的血液。有人認為,這是種族轉化時產生的疏離感。那麼,又是什麼讓艾晨在變成吸血鬼後,第一時間聯絡周奕成?她怎麼知道他的電話號碼?要知道,可以告訴她這一切的吸血鬼已經死了!”
何川臉色慘淡。
“是血液。”方哲的音量微微提高。“血液交換不僅是吸血鬼延續血統、繁衍種族的方式,而且,他們用血液傳遞記憶,傳遞思想,傳遞他們之所以成為吸血鬼的那種東西。那個的吸血鬼有著艾晨的軀殼,也有著她的記憶。但我知道,你也知道,她不是艾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