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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略有些消瘦的身形,破損但卻乾淨的衣衫,左手中持著黑色的燈臺,一點火光靜靜燃燒。他先是有些茫然,但看見寒歌時漾起笑意,彷彿他的世界裡就只有她。
方哲歸來了。
是他嗎?
寒歌怔怔地看著方哲,覺得有些陌生,卻又那樣親切。她用最溫柔的聲音喚他的名字,聽見他的回應時,一雙失去光彩的眸子又恢復了夜空般的深藍,淚水不斷地滾落,她的哭泣帶著她所有的歡樂。
寒歌掙扎著想要站起,但她好不容易撐起手臂,又無力地摔倒。方哲扔掉燈臺,把她抱了起來。她緊緊摟著方哲的脖子,淚水沾滿他的頸窩。所有痛苦的打擊,所有黯淡的未來,都抵不上這幸福的萬分之一。
“抽菸不?”何川問段小懋。
“嗯,來一根吧。”
兩人出去的時候,順手架走了還想看熱鬧的夏添。
方哲親吻著寒歌——吻她的嘴唇,她的眼睛,她小巧而挺直的鼻樑和她捲曲而豐盈的秀髮——所有漫長的旅程,所有艱苦的等待,都是為了把她擁在懷中的一刻。
“你看見了我,寒歌。”他在她耳邊說,擁抱著她的雙臂想要把她揉化在心間。
她看見了他。在生與死的邊界,在“冥淵”之前,隔著遙遠的時光,她向他回眸一瞥。世間只有她的目光能讓他追隨,能讓他懷著不可動搖的決心,在時光中找到回家的路。
經歷酷寒的洗禮,方哲在黑暗中醒來,朦朧的火光隔著濃霧透來。一團金色的火焰,一個放在祭臺上的燈臺。他用這團火焰點燃了燈。一條荊棘之路在霧中顯現,盡頭是一道漆黑的門。
這扇門一直在這裡等他。
很久以前,追尋真理的苦修者苦風在時光的荒原上找到了出口。站在瑟羅島蠻荒的海岸上,他知道他的旅程已經結束。他在這裡建造了“光之聖所”,希望尋找真理的火種能從這裡代代傳遞,就像他在荒原上看到火種攜帶者時,瞭然自己存在的意義。
某些人註定能找到火種。
純金色的火焰在漆黑的燈臺上燃燒,傳說中的“火種”堅若磐石。
在方哲開扔下燈臺的剎那,祭司接住了它。總有一天,火種攜帶者會帶著它歸來。這是聖所建成時的第一個預言。同一扇門,為不同的人開啟;不同的人,在同一扇門中看到不同的世界。
世上有許多預言。
預言說,這是“天胄之年”,天命的王者將從“光之聖所”中走出;預言說,這是諸神之神的時代,古老文明的榮耀將重新照亮世間。
但預言終究是預言,看到的只是時光的片斷。
所有預言之下,掩藏著另一層意義:跨越彼岸與此岸的邊界,真正的王者帶著火種歸來;這是一個時代的開端。
芬芳的氣息縈繞在光明與黑暗之間,緘默的祭司們開始吟誦古老的禱詞。他們祝福火種的攜帶者,因為他從那個古老的地方走來,又向未來與希望行去……
方哲抱著寒歌穿過長長的走廊,久違的陽光從聖所大門外傾灑而下。兩架直升機掠過碧藍的海面,帶著巨大的轟鳴聲向瑟羅島飛來。
天極已經歸來。
在方哲追隨寒歌的腳步行走在時光荒原上的歲月裡,他有很多時間來思考最近發生的事。是他,方哲,讓他的對手從深淵裡重生。這是命運的安排。命運,在無數中看似不可能的巧合中,塑造著它的未來。
諸神之神的時代將至,天極會把神族再次聚集於他的光翼之下。但,那又怎樣?
他想起八年前的那個凌晨,蟬讓他在絕望中有了短暫的清醒,他坐在落地窗前,槍抵在下頜,酒瓶擱在桌上,死亡的念頭驅之不散,求生慾望讓他在黑暗中掙扎。只需一時的脆弱,他就會開槍結束自己的生命。那是他人生最艱難的一夜,因為他的敵人是他自己。
後來,他聽見電梯間開啟的聲響,乙先生帶人趕到,掰開他僵硬的手指,強行奪下了手中的槍。他臉色蠟黃,彷彿死了。老人跪在他的椅前,呼喊著他的小名,老淚縱橫。初升的陽光透過黎明的黑暗照來,燦爛耀眼。
“我還活著。”他說。從此,無所畏懼。
方哲低頭向臂彎中的寒歌微笑,陽光在他身上蒙上淡淡的金色。寒的臉龐輕貼在他的胸膛,他的體溫和心跳隔著襯衣傳來。
所有對未來的憂愁和絕望,都因他的歸來而無足輕重。有他在,她什麼也不害怕。疲倦,虛脫,但很幸福。她合上眼,聽見他在耳邊低語: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