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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葬立即問,“什麼?”
北歸塵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喊了一個人的名字。”
“誰?”
北歸塵抬步走出,低沉的聲音混著腳步聲傳了進來,竟讓她一陣心驚,“薄情。”
她垂眸,“薄情麼。”
億萬年前的事情終於可以暫時結束,那些塵封了的,或者正在發生的,許多的人和事,會不會也會在下一個輪迴裡,再次浮出水面?
只是,那都與花葬無關了。
她本蜉蝣,何以永存。
她不知道,有人願意承受天劫,只為了洗清億萬年前的罪孽。有人願意以己身孤冷在飛雪長夜,換她淺笑無邪。有人願意一生決絕,換她不再搖曳。有人,曾背離了自己的初衷用一劍,給了她永久的生與永久的痛。
她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
或者說,她根本,就不是人。
從二十年前那個雪夜,她行走在未央街之時,她便已經死了。
她的腳踝繫著白色的棉線,她走不出黃泉路上喚作碧落的驛站。
她的亡魂,被某個人束縛在了三生石上,她的體內,是另一個女子的執念。
她依靠那女子的執念而活。
十年,她在那人身邊十年,後來,那人將她,一劍穿心。
她恨那人麼。
她應該恨他,是他給她如此多的痛楚。
她不能恨他,因為她永遠也不會知道那人用那一劍給了她永生,儘管這永生,這沒有靈魂的永生,寓意著無盡的孤冷。她不會知道,冥冥之中,那人的這一劍,將她從無法選擇的宿命中拯救了出來。她不會知道,為著她失去的魂魄,為著那一劍,那人已經飲了多少紅花釀成的酒。一杯一杯,一壺一壺,經年累月,毒酒入喉。
她不會知道,永遠,永遠。
宿命的變遷,碰碎了多少流年。
她活在這世上,飽受相思苦,他何嘗不是一個人,看著一場又一場下不完的雪。
不過,現在,都好了。
她不會再受到珠沙執念的影響,他也不會再悲傷。
一切,不是很好麼。
所有的事情,都回到了最初,回到它們本來應該是的那個樣子。
縱然無法預料它們今後的紋路,又會遊走出怎樣的無奈。
起碼眼前,一切安好。
花葬遺忘了很多事。
比如她曾在大雪中與那人對望,即使雪大得她看不清他容顏。
比如她看著他模糊的臉,卻對他說,無心,你知道薄情麼。
比如。
是珠沙給她的饋贈罷,帶走一些無用的記憶。
只留下最初,最美好的回憶。
她記得那年的雪,真的很美。
殿外的紅花宛若火光,燃亮了她的雙眸。
“是你麼,”她低低地問,
“你來了,就好了。”
話尾暗收情意。
紅花叢中,有男子不動聲色地看著她,青衣如玉,身形修長。
隔著丈來遠,又好像有一襲白衣風情地佇立著。
雪太大,無從看清那是誰。
又或者,那只是一個幻象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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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噠的分割線,問題來了,狂華殿為何被修築,又為何被封鎖,為何無心看著狂華,眸裡有墨色沉澱,這之間又有什麼聯絡
☆、第十四章:天際狂華熾月
十四°天際狂華熾月
清風溫柔地跑過九州,染綠了一座又一座的山,催開了一樹又一樹的花,吹皺了一池又一池的水。
春意襲人。
時光荏苒著,悄然隱藏在風中,白了多少還鄉人鬢角?遠行的人,看著那一場場的柳絮雪,是不是也會想起家中人朝朝掃灑分茶?
弘安迎來了第四十九個春。
這一年,北歸塵29歲,花葬28歲。
花葬在狂華中度過了飛雪,賞遍了紅花。
狂華是禁地,自然有寂寞伴她左右。
可即便如此,只要有那些紅花,也便夠了。
一片柳絮飄了下來,花葬痴痴看著它,低聲呢喃,“長安呢,如今又怎麼樣了呢?那人,你,可還好?”
婉轉的鳥鳴不時響起,花葬垂了手,走在那些曾經妖冶似火的紅花叢中,“等到今年八月,你們,便又會再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