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貿然答應。
畢竟今天懸在他輸贏結果上的代價,還有紀千羽的未來……寧薇心情複雜地嘆了口氣,聲音放低,不知是說給誰聽:“這麼長時間不見面忍都忍了,結果偏偏比賽前夕冒著趕不上的危險,也要去見她一面。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這麼衝動的人?”
“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從他進場開始,周遭的視線陸陸續續都聚集到了他身上。傅遇風朝四周自己熟悉的人頷首示意,看了眼旁邊鋪著白色方巾的長桌,從桌上隨意拿起一杯紅酒,朝不遠處一直盯著他看的雷蒙遙遙示意。
桌上除了紅酒之外,還有味道上好的香檳,等待結果出來之時為一方慶喝添彩。傅遇風神色不變,將空了的高腳杯放回原處,輕描淡寫地又說:“而且真的是很想她了。”
……這個人面不改色的說這種話真的好嗎?寧薇隔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傅遇風剛才說了什麼,朝旁邊的人投去震驚到有些呆滯的一瞥。傅遇風見狀笑了笑,朝她揮了揮手:“我先過去了,用鋼琴調整一下狀態。”
“一切順利。”寧薇點了點頭,目送他轉身離開,走向大廳空地上相對而放的兩架三角鋼琴。傅遇風的黑色斯坦威放在左側,他走向他的鋼琴,雷蒙在另一邊和他相向而行,兩人幾乎同時落座。寧薇站在傅遇風一側向對面看去,奧地利國立交響樂團的同僚們站在她的對面,看著雷蒙和傅遇風的同時也朝她目光復雜的看來。
偌大一個交響樂團,今天自然沒有全部到場,但到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旗幟鮮明地表明瞭自己的立場和態度。寧薇在心裡低嘆,她和這些同事們的交情只能算是泛泛,但畢竟都代表了奧地利古典音樂圈的最高水平,今天為兩個出色的青年鋼琴家比試做一個見證者,資格是勉強夠了。
畢竟鋼琴要在交響樂團中發揮作用,他們是共同演奏者,對水平與共鳴都最有發言權。而這場比試的三個評委來自五湖四海的三個國度,都是在國際上享有盛譽的一流鋼琴演奏家,這個結果現場立出,公正權威,三個小時後就將塵埃落定。
衡量一個鋼琴家水平的標準細碎複雜,而交響曲往往恢宏漫長。具現為一場比賽的話,三個小時是既能將技巧充分展示,又能考察持續演奏能力的時間,比賽規則則更為簡單,兩人相對彈奏,接力演奏與合奏俱可,演奏過程中最基本的考量是不錯音漏音,更進一步的考量是對於鋼琴曲技巧的應用與情感的處理,最直觀的勝敗則是能否接上與融入對方的演奏。
這個規則由傅遇風提出,包括雷蒙在內,所有人都沒有異議。寧薇一方面覺得規則正常,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有些納悶,這個規則看上去完全不偏向哪一方,這樣的話,傅遇風不是也完全沒有優勢可言嗎?
寧薇沒有就這個問題問過傅遇風,事實上,這個規則固然沒有明顯的優勢,但也有效規避了他的劣勢。沒有人比傅遇風自己更清楚,他並沒有完全脫離傷病的困擾,他的手部目前的極限演奏時間,是三個半小時。
所以他務必要在這個時間內結束比賽。而去除掉這個最大的隱患。而除此之外,在比賽規則上,他有自己的風骨與傲氣,不屑於運作些不入流的手段。
完全公平的情況下,雷蒙就以為自己穩操勝券了嗎?傅遇風的手在鋼琴上輕輕拂過,雷蒙的琴聲已經迫不及待地響起。
拉赫瑪尼諾夫《d小調第三鋼琴協奏曲》。
顯然,雷蒙就是這麼認為的。他對傅遇風離開奧地利時的狀態,甚至傅遇風月前遭受的手傷都心知肚明,所以一開始就彈出了這首號稱最為難彈的曲子。錯雜狂亂的音符,快速變換的和絃,驚人的跨度,複雜的和聲,像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驟然打向地面,手在鋼琴上甚至已經劃出了虛影。
傅遇風的手放在鋼琴上,沒有抬頭,也沒有按下琴鍵。拉三分為三個樂章,雷蒙直接彈奏了以快著稱的第二樂章,豐富的樂音與快速移動的手指帶著強烈的個人炫技意味。但是拉三並不算長,第二樂章和第三樂章中間更是沒有旋律較慢的修整與過渡,在雷蒙的第二樂章快要彈完的時候,傅遇風按下琴鍵,一段輕快的樂音從指尖傾瀉出來,卻並不是拉三曲目上的旋律。
是一段即興的華彩,樂音並不喧賓奪主,反倒像是環繞在拉三第二樂章的收尾音中,起著錦上添花的作用。雷蒙也是久經考驗的鋼琴家,見他不按常理出來,斷定他不敢冒這個險狂飆手速,臉上不由浮現出了些許玩味的笑意,一氣呵成地彈向了第二樂章的尾聲。
他在鋼琴上彈了幾個音,臉色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