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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的低劣也是變不了的。路加溫斯特,你最好別妨礙我,夾緊尾巴行事,別留下什麼把柄,更別讓我抓住。”
“你和你那個鳩佔鵲巢的媽媽,總有一天……”
她眯起眼,淡淡地笑著,後半句話沒有說出口。兩人卻都明白這其中代表著什麼樣的意思。
路加沉默著看了她幾秒,忽而也笑了起來。
“怎麼才算是妨礙你?”他用同樣溫柔的聲音說,似笑非笑地抬起眼睛。
“包不包括對那個傅遇風,做些什麼?”
☆、第33章 泉
紀千羽放下手,眼神一瞬間晦暗下來。
“勸你別打他的主意。”她深吸一口氣後慢慢吐出來,聲音平靜地敘述,眼底毫無笑意。路加稍稍低下頭看她,眼尾稍稍上挑的藍眼睛裡帶著同樣深沉的陰霾。紀千羽迎上這樣的視線,極淡地勾了下唇角,並不帶著絲毫秘密被人揭穿的驚慌失措。
“我不管你想要做什麼。”她語聲輕柔地說,一字一句都來得寫意而平淡,“但是你記住,你對他做了什麼,我就百倍千倍奉還給你。”
“他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就拿你給他陪葬,用你和你母親的血洗刷溫斯特族徽上的醜聞與恥辱。至於我做不做得到——”
“你可以拿命來試。”
校領導趕到也就是轉瞬間的事,遠遠地看見他們兩個正劍拔弩張地相互對視,近了反而發現兩人都面帶微笑,俊男美女站在一起頗具衝擊力,一時倒有些遊移不定起來。別的不說,這兩位站在一起的樣子實在頗為養眼,況且氣氛雖然古怪,但也不太像是產生了什麼需要調解的矛盾的樣子。
這些小年輕的心思難琢磨,萬一這架勢是互相看對眼了呢?知道紀千羽也是來自奧地利的張校長遲疑地看了兩人幾眼,試探性地招呼了一下紀千羽:“紀同學?你和溫斯特先生……”
“我也來自奧地利。”紀千羽轉眸,朝張校長微微笑了一下,難得的心平氣和,在對方驟然鬆了一口氣的表情中朝幾位校領導稍稍躬身,“恕我打擾了,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張校長巴不得和她永遠不再打交道,況且在未來合作伙伴的面前怎麼好意思兇相必現,頓時朝她連連擺手,示意她不用在意。紀千羽也不多廢話,又朝幾人彎了彎腰後,雲淡風輕地轉過身,繼續向校門口走去。
背後投來幾道明顯的注視,最強烈的一道依然來自她最熟悉的人。紀千羽沒有回頭,不疾不徐地向外走。溫斯特家族雖然古老,但延續至今旁支眾多,正統繼承者一脈一直人丁單薄。
現在世界上最後的兩個溫斯特家族的純血統繼承者都在這裡,一個被眾人簇擁著談笑風生,一個在冷風中獨自離去,背向而行,漸漸越隔越遠,像是橫亙出一條沒有盡頭的深淵,催使著兩人大步向前。
所以為什麼她一個孤女,在溫斯特家族也尚算平安地長到了這麼大,無非是因為在這個冷冰冰的家族中,沒人比她來得更瘋更狠。路加和那個女人被接進溫斯特家族時她才九歲,生母不知所蹤,突然冒出來個五歲的弟弟,滿眼純真無害地叫她姐姐。
她從第一次見面就討厭這個所謂的弟弟,而後這個弟弟也果然不負眾望,搬進來的第二天就敢打碎古董花瓶栽贓到她身上,在長輩面前滿臉不知所措地看著她,拉著她的衣角替她假惺惺地求情,唇角惡意的笑容只讓她知曉。
她當時是怎麼做的來著?
哦,對了,她將路加推倒在那一片碎裂的廢墟上,指間藏著一片鋒利的碎瓷片,眾目睽睽之下,朝他眉眼彎彎地伸出手。
這份鋒利與尖銳只有路加見證並知曉,而他沒有絲毫猶豫,笑著拉住了她伸出來的手,兩人相視微笑,掌心裡帶著同樣的鮮血淋漓,慘烈一如路加養了很久的割劃傷與她被關的漫長的禁閉。
從那時到現在,這麼多年漫長的恨,足夠路加和她對彼此瞭解得一清二楚。所以路加當然知道,想要動她的人,礙她的事,拿捏她的軟肋,那不拿命來賭,對誰都是侮辱。
但他如今是溫斯特家族的第一繼承人,當下呼風喚雨,未來也必將冠冕加身。他有對他寄予厚望的父母,以及一片光明的未來,那條命金貴得狠,恐怕不敢拿來冒險。
這和她不同,她擁有的東西太少,早有為之赴湯蹈火的覺悟。
人因羈絆寡薄而無所畏懼,也因心有軟肋而無往不勝。
而她終將是一切結局的勝者。
深冬凜冽的黯淡天光之下,枯枝橫斜出料峭的蕭瑟。紀千羽出了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