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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這樣嗎?我怎麼不記得了。”祁菁眨巴了下眼睛,繼續裝傻。
蓮香前腳走出悅來客棧,祁曄便命車伕跟上她,暗中監視。蓮香若真如她自己所說,去河西投奔親戚便罷,若有任何異動,就當即斬殺。
車伕乃軍營的精兵,是以,要除掉這樣一個女人,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祁曄吩咐那車伕在事成之後回去軍營,告知參將他們無事,並令大隊人馬原地紮營,按兵不動,等候號令。
而祁曄自己與祁菁會進入河東暗訪,探出事情始末虛實。
對於祁曄的安排,祁菁無甚異議,反正這正好也是她所想,漫漫長路,有祁曄作陪已是足夠。
46
隆冬時節,大雪漸止,只是偶爾還飄些碎雪花子,灑在積雪厚實的大地上,如同水入江河,即被吞噬,驚不起絲毫波瀾。整個瀾舟城都披著一層厚重銀裝。
瀾舟城極大,是河東的中心地界,河東知府戴安國的府邸便在這瀾舟城之中。
戴府佔地極廣,府邸正門寬闊無比,硃紅色的大門上一雙獅頭門環,獅眼大如銅鈴,炯炯有神,使瀾舟城一般百姓望而卻步。
戴府內一幽靜的庭院之中,綠漆紅瓦的亭子內,長相平庸的中年人正提著鳥籠,坐在躺椅上逗鳥。這中年人眯眯眼,嘴上兩撇倒八胡,身材滾圓,正是河東知府戴安國。
走廊拐角處,管家躬著身快步穿過花園,走到戴安國身邊,湊到他耳旁細語了幾句,並將託在手中的羊脂玉佩遞到戴安國眼前。
戴安國眯縫著眼側頭瞧那玉佩,僅是一眼,便一骨碌從椅子上爬起,手中鳥籠也仍在了一旁石桌上。戴安國抓過玉佩,在手中翻揀著檢視一通,語氣結巴,“快!快!快將門外的貴,貴人迎進來!”
戴安國小心將那玉佩放在石桌上,上上下下調整自己的穿著,戴安國此時心情格外緊張,因為方才小廝已來稟報過幾次外面有人求見,他只顧逗鳥,根本沒搭理。卻不想,這次來的,竟是他惹不起還須時常供奉的人物。
不多時,管家再次出現,身後已跟了一個人。
那人低著頭,通體被雪白的狐裘包裹著,連衣的寬大帽子扣在頭上,神秘非常。戴安國望著來人,此時心中又驚又怕,若說方才他只是猜測來人身份,現今便是落實了。戴安國忙走出亭子,快步走到那人身邊,本想一揖到底,哈下腰時又頓住,扭頭衝侍立一旁的管家道,“你且下去。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許踏入後院半步!”
那管家也是個見過世面的,聽主子這樣一說,當即明白白衣神秘人恐是什麼大人物,應了聲諾,恭敬退下。
院中再無旁人,戴安國衝白衣人哈腰行禮,後又覺這樣不夠誠意,乾脆撩起袍擺,撲通一聲跪在了雪地之中,行了叩首大禮。
“下官拜見太子千歲。”
戴安國面前的白衣神秘人就是祁菁。
戴安國見過祁菁,他是風明的人,正元九年時進過京,在一次契機之下,與祁菁有過一面之緣。
冰涼的雪地可不是戴安國這樣養尊處優的人能受得住的,剛一跪下就已有些支撐不住,奈何祁菁根本不叫他起來,而是抬起手慢悠悠的將頭上的帽子推下。
祁菁面帶微笑居高臨下望著戴安國,笑卻不答眼底,“戴大人,好大的架子。”
正文 棋子
一聽這話,戴安國心中咯噔一聲,也顧不得雪地冰冷,連忙以頭點地。“下官不敢。下官只是不知是太子殿下親臨,有失遠迎。您老就是再借下官個膽子,下官也不敢在您面前放肆。”
天雖大冷,戴安國的脊樑骨上卻已出了一層汗。從戴安國投在風明門下那刻起,相較於大齊皇帝,眼前這個太子才是拿捏他生死榮辱的關鍵所在。
若是一般官員,哪怕替風明做事,也不一定知曉風明與祁菁之間的這層關係。
原因只因這戴安國雖僅僅只是個地方知府,在風明集團中所處的地位卻不容小覷。
河東自古便是富庶之地,除了每年給朝廷上繳的稅銀以外,還有部分進項須秘密轉給風明,用於各種事宜。這等事極其兇險,一旦洩露,必有大禍。是以,風明才會派自己的心腹來出任河東的知府。
祁菁姣有興趣的瞧了腳下的戴安國一陣,抬腳繞過他徑直往涼亭走去,語氣卻已緩和下來,“戴大人請起,不知者無罪過,”祁菁一邊慢悠悠的說著,一邊彎下腰去逗弄石桌上的小鳥,“更何況戴大人日理萬機,倒是本太子叨擾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