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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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太重,怕走街上被剁手指頭。”我把面盛出來,熱氣籠住整個灶臺。小小的廚房間頓時變得像浴室一樣,邵丘揚還穿著襯衫,汗漬洇透了不少。
我說你快出去吧,外面廳裡有風扇。
“飯桌呢?”
“立在門後,我平時一個人都是捧著碗在沙發上吃的。”
咣噹一聲,我咬牙切齒地衝出廚房——邵丘揚你還能不能幹點有益社會的事兒了!
“實在抱歉……”
他倒是沒有弄壞座椅,可惜比那嚴重,不小心碰翻了我父親的神龕和遺像。
我說沒關係,我父親人很好的,從不計較。
吹了吹上面的灰塵,我重新起了一炷香。然後一筷子從邵丘揚那碗麵裡鉗走一塊荷包蛋:“作為補償了。”
邵丘揚:“……”
“這是?”神龕下飛出來一張白紙,哦,具體應該說是已經泛黃了的白紙。
男人彎腰撿起來,展開卻沒有讀懂:“是曲譜?”
我接過手,說是我父親未完成的曲子。
《怨湖》的續章。
“爸臨走之前,還有一篇曲子沒有寫完。是《怨湖》的續章。創作的時候他就告訴過我,殉情不是愛情的終點,重生才是希望永遠的天堂。”
提及《怨湖》,很難不讓人把話題聯想到陶藝琳身上。我抬眼看了看邵丘揚:“陶老師這幾天在外地巡演吧?據說今年華菱的招生,她也參與了一部分宣傳。”
“我不清楚。”邵丘揚面無表情,話題又扯回來了:“你說你是父親是自殺,可是他還有一部未完成的曲譜——”
我嘆了口氣,說大概就是這個曲子造的孽吧。
“藝術家不見得時時刻刻都有好靈感。可能一下子枯竭,就抑鬱了。這曲子後半段永遠成了謎,我想,如果有天真有機會,我一定要想辦法拾起來。”
可惜了,這些年我疲於奔波在生活的最底層,習慣了靡靡之音,哪裡還有高雅的造詣呢?
其實當初得知陶藝琳要來藝校的時候,我還抱著不小的心思想要找機會跟她請教一些呢。哪能想到這個女人會以這樣一種身份出現在我的生活中!
“會有那麼一天的。我打算在葡萄莊園外建一座劇院,集休閒度假莊一體的配套設施。如果你願意過來表演,我只掛你一個人的臺。”
“邵丘揚……你能不用掛臺這兩個字麼?”我覺得脊背冷颼颼的。
“那就,翻你一個人的牌子?”
我翻了他一個白眼,然後手機響了。
“杜七月女士麼?”說話的是個陌生的女音,甜甜脆脆的:“我這裡是雲江療養院,你的丈夫石東醒了。希望能馬上見到你!”
我直接把手機給甩出去了!
“你怎麼了?”邵丘揚被我嚇了一跳。
“石東……”我眼裡的恐懼只是一種條件反射,抖擻著唇,我說石東醒了。
邵丘揚放下筷子就起身,我一把拉住他袖子:“你幹什麼啊?”
“再打一頓。”
☆、056 心疼
被扔在地板上的手機裡還在出聲:“喂?杜小姐?杜小姐你在聽麼?您的丈夫石先生迫切想要見您一面。他的頭部受了重傷,很多記憶錯亂缺失,如果您不方便,能聯絡到他其他的親屬麼?”
我冷靜了幾秒鐘,爬過去把電話接了起來。
“好,我知道……明天一早吧。”
我答應了護士,明天一早就去療養院。不為別的,只想送佛送到西。
雲江療養院地處S市與T城邊界的郊區,很多年前由一家房地產巨頭開發的,以福利為一,盈利第二。
當初邵丘揚就把石東扔在這兒。幾個月下來,我也沒怎麼去看望過。
這段路開車過去要六個多小時,邵丘揚堅持要陪我去。
但我總覺得他的目的性稍微有那麼點太明顯了,因為今天開車的司機就是上回把石東放倒幾個月的保鏢。一張臉上寫滿了‘這次一定要打到死’的宣言。
我一路忐忑,就像要再次觸控噩夢的源頭一樣。
我多麼希望護士可以告訴我,石東死了。
“你要是覺得無聊,可以跟我說說你和那混蛋的事。”邵丘揚問我:“你提過是因為覺得虧欠他,才跟他結婚?”
我說那事講起來太長了。長得就像上輩子似的。
因為當年的石東,和那個虐待我的魔鬼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