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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有你們的生活,我們有我們的生活,我們為什麼要活在別人的陰影裡,為了顧及你們的面子而分開?我告訴你,我就是要去找他,我們會在一起,我還要和他結婚。反正你不是不要我,一直都想把我趕去我媽那邊的嗎,我走,我再也不在這兒礙你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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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苒站在病床邊上,前塵往事像電影一樣自腦子裡放映,父親臉上那一刻怒極又痛極的樣子,直到現在都教她記憶猶新。
當年哭著說過的話,還字字句句都在耳邊迴盪,何其無畏,何其天真,以為自己正確,便隨隨便便將手裡握著的一把刀捅進別人心裡。
有了芥蒂往後,她和父親的關係始終不好,他們很少見面,也很少交流。他父親當然有怨她的理由,她也有畏懼他的地方。
小的時候,耳邊總有人說,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等你結婚了就知道了,等你踏上社會就會變了,等你……出來的前幾年,她總是小心翼翼的走,不想落入這幸災樂禍的預言。
可越往後過,她越來越害怕,怎麼一幕幕的總像是應了他爸爸的話。杜希聲不敢為她反抗自己母親,杜希聲的承諾不能信,杜希聲出息了也沒有八抬大轎地來娶她……
再往後,她和杜希聲終於離了婚,她一想到她父親用那種鄙夷的神色看著她,再淡淡說一句“你看,我沒說錯吧”,她就整個人都是一激靈。
壓在心底多少年的話,有抱歉有抱怨,以前不敢說,後來沒臉說,直到現在不能不說了,一口氣吐出來的時候,夏苒發現自己居然冷靜得連氣息都沒變。
房間裡一時間靜的只有儀器發出的電流聲,他爸爸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半晌,方才慢慢悠悠地睜開眼皮,說“我沒想到我以前隨隨便便說的那些話,你記了這麼久。”
夏苒低頭撥著手指,一雙眼睛直直盯著雪白的床面,直看得兩眼發花,太陽穴突突亂跳。她說“是嗎,可你說的每一條都應驗了。我後來不止一次的想,要那時候自尊自愛一點,或者你把我腿打斷了不許出門,興許就沒這麼多後面的事兒了。”
一隻插著針管的手忽地伸到面前,夏苒很是一怔,隨即往他床邊走近幾步,去將這隻滿是老繭的手握過來,他哆嗦著也緊握住她。
夏父說“你是我女兒,我是你爸爸,我不管怎麼罵你都是希望你好,有哪個父親會真心要咒自己女兒。你要是受苦我只會心疼你,怎麼可能往你傷口撒鹽,更不可能說出那些幸災樂禍的話。我寧願以前說過的那些渾話一個都別實現,你活得好好的來打我臉,也不想看著你一個人忍得這麼辛苦。”
夏苒扁了扁嘴,鼻子漲得不行,又羞又愧,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剛一張嘴,她就沒骨氣地滾下淚來,她說“爸爸,我和杜希聲離婚了,很久之前的事了,我一直沒告訴你。”
夏父說“過不到一起就離,這都什麼年代了,離了婚又不是判死刑,有什麼不敢讓別人知道的。我自己的女兒我最清楚,是杜家那小子配不上你,他不珍惜你,自然會有別的人要珍惜你,你又何必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呢。”
好像一個走失多年的孩子倏忽找到家的方向,奔跑而去的時候,等在門口的父母沒有責怪她為什麼蠢得連家都忘了要回,只是張開雙手將她整個攬入懷裡。
不過一瞬之間,夏苒覺得那個卡在胸口多年,一直出不來又放不下去的大石頭,這時候終於鬆動了下來。
☆、49。Chapter 49
杜希聲進來的時候,夏苒坐在床邊,眼睛鼻子都是紅紅的。明明一張臉上淚痕未乾,整個人卻有一種如釋重負的喜悅,她用一隻手緊緊牽著自己父親。
病房裡的氣氛原本輕鬆,卻因為此刻他的突然闖入,自這其中生出一道縫隙,他的格格不入無所遁形。
杜希聲立在門口站了一站,這才走進病房,只是還沒到床邊,一直躺在床上的男人忽然很激動地試圖直起身子。
夏苒急忙去摟他後背,不解地問道“爸,你身上刀口還沒癒合好呢,這時候坐起來幹嘛!”
杜希聲也伸手去攔著,卻被夏父用力一推,他隨即反手去拿了床頭櫃上的一個玻璃杯,狠狠甩到杜希聲身上,再“砰”的落地,摔得粉碎。
夏父說“你走!”
杜希宣告明只有身上昂貴的西服染了一片深色,倒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了腳底心,冷得渾身都是一顫。
夏苒抱著了父親,壓著他躺回到病床上,焦急地說“好了,爸,好了,你現在身體不好,發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