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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的小酒吧裡,帶著濃重感冒鼻音的男人,一遍又一遍,用著不純熟的粵語重複地唱著《浮誇》。
長街之上,人來人往,車如流水,沈朝夕就坐在靠海的天橋底下,耳畔潮聲不止,海風拂面而來。
這是一個遊玩度假甚至談情說愛都合適極了的海濱城市,旅遊景點隨處可見,連大學都開放觀賞,往來遊客絡繹,人人都在讚美。可惜,對於遊客身份的沈朝夕而言,陌生極了。
眼前是璀璨的萬家燈火,背後是濤濤大海,碧波萬傾。沈朝夕想站起來,剛一動自己的右腳,一陣鑽心的疼,她揉著太陽穴,只能說自己黴運蓋頂,下個車能崴到腳,唯一應該慶幸的大概就是自己的手沒有什麼事。
她是一個西點師,要是手傷了,恐怕這輩子再沒出頭之日。
來廈門之前,她參加了一個美食比賽,運氣不佳,連連失利,可是人的黴運像是會傳染一樣——比如一覺醒來之後,她覺得她不是她了。
一個小時前,沈朝夕搭坐前往中山路的公交時,由於旅途艱辛,自□□尤甚,在瞌睡蟲的忽悠下,一不留神,她打了個盹,做了一場詭異的夢,隨即被突如其來的被瓢潑雨聲所驚醒,然後就發生了奇奇怪怪的事——
一直用的是普通的深藍色帆布包,突然變成自己奢望很久的品牌揹包,可是按照自己的習慣摸一摸,身份證還在老地方沒挪位,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她的名字和出生1990年9月26日,甚至連地址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錯誤。
她依晰記得這個時候她應該是在小旅館的破榻榻米上和人打電話,和誰打電話呢?她居然想不起來了。於是,她拿出手機,上上下下的翻看,卻發現大半的人都不認識,真是見了鬼了。
一片混沌的大腦中真是空蕩蕩的。
很多事漸漸模糊起來,又有很多事逐漸清晰。
現代科技日新月異,自從有了智慧手機後,背手機號簡直就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沈朝夕壓著自己心底的那點恐懼,一個個往下刷,這些人似乎又看起來很熟悉。
終於,沈朝夕翻到了一個名字——沈檸。
沈檸?不是沈寧?
這好像是她媽的名字,沈寧這個名字已然消失於腦海,而深烙於心的是——她的媽媽叫沈檸。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這座擁有亞熱帶季風氣候的城市,悶熱潮溼,公交車內尤甚。如今她是胸腔內外皆悶,困頓交加,舉步維艱。
沈朝夕耐著性子撥打了沈檸的電話,隔了很長時間,把她的耐心都快磨光了,對方才接了電話,一聲熟悉的“喂”,幾乎讓沈朝夕懸著的心放了下去,連打了半天轉的眼淚都差點要落下去。
而對方卻只是清冷地說了一句,“有事嗎?”
沈朝夕無法相信,這怎麼可能是她和藹可親的媽媽呢?可是,這熟悉的聲音確確實實就是屬於她媽媽沈檸的。
她啞著噪子喊了一聲,“媽,是我。”
“我知道。”對方似乎很忙,遠遠地有一個聲音說,“沈經理,開會了。”
“沒事我就掛了,我還有會開。”對方匆匆地說了一句,隨即電話裡只剩下一片茫音
沈經理?
開會?
沈朝夕蹙起了眉,她媽不是在東市大街擺了個小攤賣內衣嗎,怎麼突然變成了經理?
她極其懷疑是她媽媽又白日做夢了,以前也不是沒有過,聯合其他小攤主,排什麼大公司職場鬥什麼的戲碼。
於是她又打了一個電話過去,不等對方開口,她就已經劈頭蓋臉地開始了,“沈檸,你不就一個東市大街的內衣小販麼,開什麼會,做新款內衣設計麼?”
對方好脾氣地聽著,直到她將心中一口悶氣吐出,這才用極度平靜的語氣說:“沈小姐,沈經理正在開會,如果您有任何需可以聯絡我。”
“你是誰?”這個聲音陌生又熟悉,連帶著她的臉居然也能浮現在她腦海裡,似乎她認識這個人很久了。
這是怎麼回事?
“張特助?”她忍不住脫口而出。
“是我。”張特助帶著公關所特有的沉穩與平靜,“沈小姐是出了什麼意外嗎,您的位置在哪裡,我儘快安排人過來。”
意外?
靜默了三十秒以後,沈朝夕淡淡地說:“我沒事。”然後,認命的掛了電話。
所有的一切都沒有得到合理的解釋,是她的記憶出了問題?
失憶了?
可是她又記得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