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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喊:“下雪了!”
作者有話說:
許先生師生聊天的梗可能略小眾了一點,簡注下:
柳如是和顧眉生都是“秦淮八豔”裡的名妓,前者嫁給了年紀比她大一倍還多的文壇領袖錢謙益,而後者是與錢謙益、吳梅村並稱“江左三大家”的龔鼎孳的寵妾。
明末清初改朝換代,柳姐姐曾經勸錢大叔投水殉明,錢大叔伸手摸了摸,表示水太涼,自己年紀大了,下不去,於是柳姐姐一怒跳了下去,幸而被救了起來。
顧眉生,名眉,字眉生,號橫波,也勸過老公龔鼎孳殉國,但龔鼎孳還是降清為官,做到禮部尚書。據說因為他的正妻受過明朝的封誥,於是清朝的封誥就給了顧眉,風塵女子變身“一品夫人”還是比較罕見的。
雖然龔鼎孳生前榮寵,但到了乾隆朝,清朝就過河拆橋了,把洪承疇和龔鼎孳這些人都列為“貳臣”,成為諷刺吐槽的物件。
09、離鸞(一)
茶色的玻璃窗推開了半扇,細碎的雪花從虞紹珩面前飄搖而下,呼嘯而來的救護車衝開了驚惶的人群,他抬腕看錶,七分鐘,每個環節都剛好合拍,許蘭蓀會被送進中央醫院,急診的值班大夫在做足搶救程式之後,開出一張急性心梗的死亡證明。
他默然看著鳴笛遠去的救護車,不過片刻,樓下的街市便恢復了平靜,方才的一切,彷彿觸地而融的雪花,了無痕跡。他似乎也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樣難過,只是胸腔裡有些悶悶的溼冷。
虞紹珩從另一側的樓梯出去,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在街上兜了一陣,一眼看見凱麗的招牌從窗外閃過,便掉頭停了車。店裡的領班隔著玻璃轉門就瞧見了他,笑容滿面地迎上來打招呼:
“虞少爺,您找我們老闆?”
“他在嗎?”
“這會兒沒在,不過晚上這邊有牌局,您……”
虞紹珩搖搖頭,“我不找他,我路過,順便進來喝點東西。”
“好好,您到樓上?”
虞紹珩看了看店裡的情形,見大半檯面都空著,便道:“不用了,我就在樓下待會兒。”
領班連忙把他讓到一個安靜的臨窗座位,上過茶點,又寒暄了兩句,才退開。正落雪的天色陰沉沉的,玻璃上濛濛一層水霧,模糊了街景。
虞紹珩挖了一勺朱古力蛋糕含在嘴裡,讓那甜中帶苦的綿軟慢慢化了,許蘭蓀出事的訊息今天應該還不會傳到虞家來,明天就差不多了。這內裡乾坤父親想必早就知道,卻不知道會不會告訴母親。自己這個做學生的如何反應,也須拿捏好分寸,太冷太熱都不好。至於許家,別人大約還好,只是許老夫人和蘇眉,一個是白髮人送黑髮人,一個新婚未幾便死了丈夫,少不了都要傷心一場……他呷了口檸檬微酸的溫熱紅茶,盤算著接下來許家給許蘭蓀治喪,必是在許家老宅,不會在東郊,正好哪天蘇眉不在,他好著人去拆了之前安在東郊小院的監聽裝置。他一陣公事一陣私事的忖度,只管望著窗外出神,忽然覺得有人走近,轉眼看時,正是葉喆。
葉喆身上的大衣還沒脫,肩上薄薄落了層雪花,虞紹珩見了,脫口道:“外頭雪這麼大了?”
葉喆聞言,卻是訝然一笑:“我進門的時候就看你瞧著外頭,我來了你也沒聽見,還以為你專心看雪景呢……你想什麼呢?”
虞紹珩笑笑沒答他的話,反而問道:“你下班這麼早?”
葉喆眨著眼道:“我今天早飯都在部裡吃的,可不得早點下班嗎?哎,你前幾天人影都見不著,怎麼今天這麼閒?晚上魏景文他們過來打牌,你一起玩玩兒?”
虞紹珩搖頭道:“你們輸贏太大,我輸不起,也不敢贏。”
葉喆笑道:“其實我也懶得打,一上桌沒個二十圈下不來,那你晚上幹嘛?我跟你玩兒去?”
虞紹珩想了想,道:“上回在如意樓,我嘗著他們的酥皮點心不錯,要不咱們去給那胖丫頭捧捧場?你這位‘紅顏知己’大鼓唱得確實不錯。”
“成!我也有日子沒見她了。”葉喆話答得乾脆,剛轉身要走,忽又站住了,回過頭來摩挲著下巴對虞紹珩道:“……我說你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虞紹珩忍笑道:“不知道兄臺肯不肯‘割愛’?”
葉喆抽著冷氣倒退半步,拱手朝他一揖:“佩服。”
櫻桃聲音脆響,說起話來一個人能熱鬧過一屋子人,葉喆打量著她,忽然皺了眉:“丫頭,這麼舊的衣裳也穿出來見客,是有人欺負你刮你的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