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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認識他的也免不了多看幾眼。
好容易上到四樓,蔡廷初見他像有幾分解脫的神情,便道:
“怎麼?許蘭蓀那裡沒什麼大事?”
虞紹珩忙道:“現在還說不好,可能是大事。”他一邊說,一邊從公文包裡取出詢問記錄,開啟放到蔡廷初面前:“這些年,除了礦產資料,他還交待給扶桑人一些家父和親友僚屬的來往,這幾個人是扶桑人著意問過的,尤其是……”
“你還沒吃飯吧?”蔡廷初忽然打斷了他。
“……呃,是。”
蔡廷初一笑,指了指旁邊茶几上的飯盒,“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虞紹珩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道:“是。” 坐在沙發上開啟一深一淺兩個飯盒,一盒裡盛著餛飩,另一盒卻是份對切的三明治。
蔡廷初看他遲疑,往飯盒裡掃了一眼,笑道:“我的勤務兵不知道你早飯習慣吃什麼,你自便吧。”
虞紹珩起身道:“多謝鈞座體恤。”
蔡廷初點點頭,示意他坐下,等他舀著那餛飩吃了兩口,才道:“懂進退,知自律都是好的,不過,有時候也不用太客氣。”見他放下勺子,望著自己,又笑道:
“你邊吃我邊說,不耽誤時間——你是什麼人,你父親是誰,這裡的人遲早都會知道。不管你怎麼為人處事,都不要指望別人會對你‘一視同仁’。你太‘客氣’,反而叫人覺得‘偽’。
你的家世是你的長處,也是你的短處,與其繞著走,不如好好用。”
虞紹珩默然聽著,覺得蔡廷初的話雖與常理截然不同,但細想之下,卻是世事洞明,人情練達的肺腑之言,遂點頭道:“鈞座教誨的是。”
蔡廷初翻看著他詢問許蘭蓀的記錄,忽見記錄中有兩處錯字皆被人圈出且在旁訂正了,半笑半嘆:“他還替你改了錯字?”
虞紹珩收拾著桌上的飯盒,頰邊微微一熱,“是。”
蔡廷初靜想了片刻,道:“這件事牽涉到你家裡,你不宜再參與調查,之前的工作你交一份報告上來。至於許蘭蓀……”他頓了頓,望著虞紹珩,道:
“他和你畢竟有師生之誼,就讓小潘去處置吧!”
虞紹珩一時無言,他昨晚詢問時便心知許蘭蓀此次必然無幸,蔡廷初這樣安排,大約是為了遷就自己。誠如蔡廷初所說,這件事讓他自己來做,實在是於心不忍;但讓別人來做,他總有些放心不下;而且,他也不願意因為一個私人問題,把份內的事推給別人。
蔡廷初見他既不反駁亦不答話,便知他暗自糾結,這樣的糾結,自己當年何曾少過?
有些事,一旦開始,就不能回頭;有些秘密,恐怕要揹負一生,都不得解脫。這件事對眼前這個年輕人來說是警醒,也是考驗。他希望他能做得滴水不漏,更希望他對情報部的興趣可以就此作罷:
“這樣的事,小潘有經驗,會處置妥當的。”
虞紹珩聞言,猛地一省:做下屬的,自己怎麼想不重要,重要的該是怎麼替長官排憂解難,他一個初入行的新人,碰著個案子居然叫部長大人如此費心體貼,真是笑話!他定了定神,思量著道:
“鈞座,這個案子既然是我辦的,沒道理叫別人來收尾。從私心裡講,許蘭蓀與我有師生之誼,如果他有什麼情理之中的要求,我去辦也比別人盡心。”
蔡廷初還想再勸一句,驀然想起那日在皬山虞浩霆對他說的話,便把到嘴邊的話壓了回去,頷首道:“也好。你去吧。”
虞紹珩點頭答了聲“是”,拿起桌上的飯盒正要出去,卻聽蔡廷初道:“你放著吧,我叫勤務兵收拾。”
虞紹珩笑道:“順手的事。”
蔡廷初一笑,也不再多言,心中卻嘆:小孩子再聰明,也總要吃過虧才真正聽得懂大人的話。
08、無怨(四)
虞紹珩一走,又是幾個鐘頭,許蘭蓀仰面躺在低窄的單人床上,睏倦已極,卻又怎麼都睡不踏實,迷迷濛濛中恍然回了東郊,一路上只想著如何安排身後之事,熟門熟路地走到自家門前,抬手便去叩門。待聽得蘇眉在院子裡應聲,方才焦慮自己還並未想好要和她交待些什麼。院門“吱呀”一開,一個模糊的女子身影閃了出來,似驚似喜,笑吟吟地道:“你怎麼這時候才回來?”
他剛要開口,然而細看之下那女子豐潤端靜的面孔並非蘇眉,而是自己故去多年的髮妻,許蘭蓀一驚,遽然睜開雙眼,只見斗室之中燈光黯淡,原來不過南柯一夢。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