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正在這時,樂隊忽然奏了個尾音,大廳裡的客人也不約而同地靜了下來,葉喆貼在唐恬耳邊低語道:“那就是紹珩的父親。”
半晌,卻聽唐恬唏噓著嘆了口氣,“他媽媽怎麼這麼漂亮……”
葉喆奇道:“你不是見過虞伯母嗎?”
唐恬仍舊是半惆悵半夢囈的神情,“那次他媽媽帶著帽子,什麼都看不到。”說著,拽了拽葉喆的袖子,“他媽媽看起來好年輕啊!”
葉喆皺眉看了唐恬,不知道她哪兒來這麼多少見多怪的感慨,悄聲笑道:“我過你一招啊,虞伯母每天早上起來,都吃一盅清湯官燕,你回家也試試,我保你再過二十年,也跟現在一樣又滑又嫩。”
唐恬吐了吐舌頭,沒留意他話中的調戲:“把我賣了也不值那麼多錢。”
葉喆笑眯眯地上下打量著她,道:“一盅半盅還是值的。”
唐恬惱怒地白了他一眼,想了想,又問道:“那你媽媽呢?”
提到母親大人,葉喆下意識地倒抽了一口冷氣,哀哀嘆道:“我媽啊……有人給她燉,她也沒空吃。”說罷,忽然斜著眼睛幽幽一笑,對唐恬道:“你這麼快就開始關心我媽啦?”
唐恬面上淡粉的腮紅倏地紅了一倍,轉過臉靠近了蘇眉。
今晚惜月的生日派對,女客幾乎全是妝容精緻,美飾華服的妙齡少女,只虞夫人身上仍是下午見蘇眉時的衣裳,惟頸間多了一串嵌著寶石花扣的三疊珍珠長鏈。然而此刻,她在眾人視線交匯處嫣然一笑,卻教蘇眉覺得,若方才一路走來的滿眼麗色是這華堂燈火,那她就是月光,是星芒——人間燈火再瑰麗,終究不及天然風月動人心絃。
虞夫人牽著女兒的手,對眾人笑道:“今晚來的都是惜月的朋友,或者——朋友的朋友,謝謝各位來給月月慶生。我知道有長輩在,你們是玩兒不好的,所以,我和虞先生很快就走。”
臺下一陣輕笑,虞夫人又道:“女孩子們都是來跳舞的,月月,給大家彈首舞曲吧。”
惜月大方地點點頭,眾人早在鋼琴邊讓開了一條路,她含笑走到琴邊坐下,手指一觸琴鍵,神情立刻專注起來,旋即悠揚的琴聲盤旋而出,唐恬聽著,不覺撇開蘇眉,湊到了葉喆身旁:
“怎麼沒人跳舞啊?”
葉喆掩著唇乾笑了一聲,把嗓門壓到最低:“要等月月先跳。”
他二人說話間,卻見惜月轉過臉朝著近旁的人叢點頭一笑,像是在跟人示意什麼。
答案很快就有了,她示意的,是她的哥哥。
虞紹珩自人叢中脫身而出,面上的笑容堂皇而溫柔,彷彿跟所有人都恰到好處地打了招呼,但目光又只專注地落在妹妹身上。
蘇眉發覺,他的相貌雖然酷肖他父親,但散發的氣息卻更像他母親,這氣息軟化了他鋒銳的眉目,讓他的人變得深靜雅緻,只有他父親的清華俊朗,卻沒有那種犀冷峻烈,蘇眉暗自比較,看著他自人叢中脫身而出,仿若久浸於碧泊深潭中的連城玉璧驚現於人前。
虞紹珩和惜月相視一笑,在妹妹身邊坐下,駕輕就熟地把手指按上了琴鍵,人叢中蕩過一波驚讚的漣漪,蘇眉恍然,怪不得鋼琴邊放了兩個琴凳,原來他兄妹二人是要表演四手連彈。
“啊——”近旁的唐恬又驚歎了一聲,葉喆這回倒是見怪不怪了,自覺地跟她解說道:“紹珩小時候跟月月一起學琴的,我也學過。”
唐恬詫然仰望他,“你也會彈?”
葉喆摸著下巴說道:“我只會彈《致愛麗絲》。”他說完,沒聽見唐恬的譏諷,覺得有些不習慣,低頭看她,卻見唐恬悵悵望著鋼琴前的紹珩兄妹,“我一點兒也不會。”默然了一會兒,又喃喃道:“我要是有個哥哥就好了。”
葉喆捏了捏她落在他身畔的指尖,“你有我就行了。”
直到琴鍵上的合奏告一段落,樂隊嫻熟接上,虞紹珩眾人的掌聲裡站起身來,對妹妹做了個“請”的手勢——蘇眉才驚覺,方才自己的目光大半都落在了他的側影上。
她一直都知道他是個很漂亮的年輕人,然而直到這短短几分鐘,她才意識到“知道”和“領悟”是多麼不同的兩件事。他站起身來,用那堂皇而溫柔的笑容環顧四周,好看到可以為她腦海裡的許多詞彙做釋例,或者,還要更好……她神思遊離間,驀地觸到了他的視線,她惶然避開,卻仍是遲了一瞬。
就在那一瞬,她似乎窺見那溫柔笑意下,乍濺出一絲異樣的鋒芒,彷彿要將她的目光捉了去。
也只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