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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講到上床睡覺。”
虞紹珩心有慼慼然:“比我們情報部上班還操心。” 一邊說,一邊拉過蘇眉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很快啦,你再堅持堅持,等我們行了禮,就沒事了。”
蘇眉沒有答話,笑著點了點頭,側身靠在椅背上,靜靜看著虞紹珩開車。她只覺得一連數日的喧鬧都像是快進的磁帶,惟有這一刻才像是真的。
虞紹珩騰出手來,捏了捏她的臉:“真的這麼累?”
蘇眉搖了搖頭,笑意恬淡:“不是累,就是太人鬧了。我家裡從來沒有一天來過三四撥客人的,還要把同樣的話跟每個人都說一遍。”
虞紹珩聽了,微微一笑:“那正好,我們去個清靜的地方。”
不多時,虞紹珩便把車停進了一座中式庭院的影壁前,蘇眉下車站定,初一打量,見這宅院粉牆黛瓦十分整潔清麗,左手邊有花木掩映的假山岩峰從波浪形的牆頭露了出來——顯是個花園。蘇眉想著他方才沒有下車叫門,便直接把車開了進來,猜度著道:“這是個新開的館子嗎?”
虞紹珩一聽,皺了皺眉:“主人要是聽見你這麼說,可要傷心了。”
蘇眉連忙笑道:“我是看這院子好像新修過。”
她跟著虞紹珩繞過影壁,沿了迴廊往後堂走,穿過一扇空著匾額的月洞門,便見眼前一池靜水,曲橋臨波,南山北榭,隔水相望。冬日花木蕭肅,只有一樹花期將盡的綠萼,微風過處,松落的花瓣便自枝頭姍姍而下,落在浮了薄冰的水面上。
“你覺得這地方怎麼樣?”
蘇眉正凝神觀景,聽得虞紹珩問她,便道:“造這園子的想必是個讀書人。”
虞紹珩笑道:“這麼說?”
“商人造園,大多工富麗,求精巧,就算造景的時候一意風雅,裝飾上也難免講福祿口彩;這園子不但造景有些隱逸之氣,連一個桂花、海棠都沒有。”
“那你覺得好還不是好呢?”
蘇眉一邊緩步觀景,一邊讚道:“很好啊。”
虞紹珩悠然一笑,“主人說好,我就放心了。”
“嗯?”蘇眉怔了怔,也有些明白過來。
虞紹珩攬住她道:“等我們結了婚就搬過來,這裡雖然沒有棲霞地方大,但是就我們兩個人,清靜點,也自在點。”
他說罷,卻見蘇眉面上殊無歡喜之色,“你不喜歡啊?”
蘇眉感慨地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我沒想過兩個人要住這麼大的地方。”
虞紹珩笑道:“你放心,這宅子自然有人打理,不用你來掃院子。”
蘇眉赧然一笑,打趣道:“我怕我要找你的時候,隔得遠了,叫你一聲,你聽不見。”
“不會的,就算你心裡頭偷偷叫我,我也聽得見,不信你試試。”虞紹珩說著,牽了她沿水而行,“你看看有什麼不喜歡的地方,叫人改還來得及。”
兩人進到院落往北的一處軒堂,便有侍女過來奉茶。房中陳設尚簡,除了文房筆硯和博山爐,便只有一把蕉葉形的古琴,蘇眉一見便問:“這琴是你的?”
虞紹珩坦然道:“這個我可不會,是幫我修園子的人說這裡適合彈琴,就放了一把。你會嗎?”
蘇眉端詳著那琴道:“你這是把老琴,恐怕比我以前彈過得都好。”
紹珩笑道:“用你們唐恬恬大小姐的話說,我們這種附庸風雅的有錢人,越是自己不懂的東西,越是要揀貴的買,才好假裝自己懂。”
蘇眉掩唇一笑:“我能不能試試?”
虞紹珩聞言,忽然變了臉色,端然說道:“眉眉,這裡的一花一草,連我這個大活人在內,都是你的。這裡是你家,你想做什麼都不用問我,別說要彈,就是砸了,也都隨你。記住沒有?”
蘇眉頰邊慢慢暈起了一片霞色,撥絃試了試琴音,對虞紹珩道:“我彈得也不好。”
虞紹珩閒閒笑道:“沒關係,我也聽出好壞。”
蘇眉看著他嬌甜一笑,秋波翩然輾轉間,琴聲已起。
虞紹珩捧起茶盞,輕呷了一口,便閉目聽琴。斯人在側,果然比電話線裡打過折扣的聲音好上許多。
蘇眉彈著彈著,心意漸漸入了琴音。這曲《鷗鷺忘機》是她素來彈得最熟的,也是父親和許蘭蓀都頗為喜愛的一支琴曲。她彈到用心處,便想起昔日許蘭蓀指點她時說過的“淡欲合古,取欲中矩。輕欲不浮,重欲不粗……”,心念一動,琴音也變了。她自己一知覺,指間更亂,只得戛然而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