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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幾家店鋪和江家老宅,她也沒了別的財產,便將手上的幾件首飾分給了采薇星靈二人,給她們將來作嫁妝用。
過了幾日便就是采薇星靈回高郵的日子,她將分給二人的每人八十塊現大洋分別用油紙包好,放入兩人的包袱。等到下午,便親自送她們到火車站,幾人皆紅著眼。
子衿目送火車緩緩開出,最後出了站,越走越遠。她終於止不住眼淚,蹲在地上哭了出來。兩個愛她如命的丫鬟就這麼離開了,或許從今往後再也無法相見。
常樂蹲下抱著她,給予她無言的安慰。現在的江家僅剩了他們姑侄二人。而他們也很快就要出國,從此百年江家徹底孤獨。
臨走前的一晚,她看著空蕩蕩的江家大廳,坐在老木椅上,安安靜靜。家中已斷了電,今晚點的是煤油燈,昏弱的光亮閃閃躲躲,明暗不定。
雀躍的來,孤寂的去。這便是她這一番奔波後的寫照。
來時,她是個活潑天真的無憂少女,那時她懷著對家的憧憬,原以為會在父母的呵護下一直幸福下去。可命運就是這麼的喜愛捉弄人,在她短暫的幸福後,便是無盡的傷痛。
有多久沒無憂無慮的笑過了?她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在遭遇家中變故後,她便再也沒有像以前那樣開懷過。
去時,她一身苦澀,嚐盡世間滄桑。
月上稍頭,一道人影映在屋外的牆上,在朦朧月色下,顯得無比寂寞。他透過雕花木窗看著裡面黯然靜坐的人,臉上是極度的沉靜,可眼中濃濃的不捨,卻教人一眼看出。
明日,她便要走了。
他想再看她一眼,這樣遠遠的看著就好。
而她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般,忽然轉頭看向那間窗戶。
窗外沒有人。
她走過去看著窗外月色,須臾後將窗戶關上。
……
他回到家中後感覺頭痛欲裂,陷入沙發後便一蹶不振,手中緊緊捏著那張被她撕去一半的照片。
身側搖籃裡的靜姝蹬著被子,睜大了一雙眼看著自己的父親,咿咿呀呀的叫著。他轉頭看著搖籃裡手舞足蹈的女兒,臉上泛起一抹苦笑。過了今天,她就要帶著他們的女兒遠走,再也不回來。
他從懷中掏出一把長命鎖,抱起靜姝,然後掛到她的脖間,輕聲道:“我們父女一場,卻奈何情深緣淺。今後無論你走到哪裡,都要知道,你的父親無時無刻都在掛念你、愛你。”他說完把頭埋到小靜姝的襁褓裡,萬分不捨。
小靜姝許是被硌得癢了,咯咯的笑了出來,手舞足蹈。
願你此生無憂。他在心中默默祝福。
夜越來越深。
楊婷婷抱著鬧夜的女兒往正廳這邊走了來,見到抱著靜姝滿臉慈愛的程敬之後,心中極度不舒服,走上前道:“少汮,聽說你今晚出去了?”
程敬之低聲應了句:“嗯。”
楊婷婷又道:“天越來越冷,你晚上還是少出去些好。你看你都沒怎麼抱過珍兒,你看看這丫頭,最近鬧夜鬧得厲害。”她說著把女兒往程敬之那邊舉。後者只粗粗的看了一眼,淡淡道:“可能是餓了,你抱去乳孃那邊吧。”
“少汮!”楊婷婷心中不悅,卻還是極力忍住,“少汮,靜姝是你的女兒你放在手心裡疼愛,可珍兒也是你的女兒你卻整日不理不睬,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程敬之感覺頭腦作痛,未再理她,抱著靜姝就往樓上走去。楊婷婷微怒,將女兒塞給霽敏,然後跟上。
程敬之才剛將靜姝放在臥室的床上,楊婷婷就走了進來,連門也未敲,進來就道:“少汮,你是不是還想著江子衿?”
程敬之原本平靜的臉上終於閃過一絲不耐,轉身出了門喚來乳孃將靜姝抱走,才轉身對楊婷婷道:“你到底想如何?”
“我想如何?”楊婷婷似是怒極,指責道:“你既然在我和江子衿之間選擇了我,就不能再和她有糾纏。你與她是有一個女兒不錯,可我也為你生了珍兒,你不能負我!”
程敬之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看著楊婷婷道:“珍兒到底是誰的孩子,你不是更清楚麼?”
楊婷婷聽到程敬之的話後大驚失色,勉強扶住立櫃才得以站穩。她不斷的搖頭,臉上皆是不可置信,“少汮,你……你怎麼……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珍兒是你名副其實的女兒,你竟這樣說?你教珍兒長大後怎麼想你這個做父親的?”她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聲音也因此越來越大:“你偏心江子衿的女兒便罷,還不想認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