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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福祥摸摸鼻尖上的汗;閨女一大早就對他耷拉著眼皮。任他怎麼哄;也無濟於事,看來這次她是真生氣了。
“二丫……”
宜悠蓋上蓋簾,頭也不回的說道:“爹,眼看時辰就到了,還有一堆事沒有做。”
所以你別圍著我轉;好好幹自己的活計行麼?
這是她的言外之意,其實昨晚她也想過:
就如她中邪似的跟程氏那邊親好幾年,人誰沒有個想不開的時候。這是她親爹,她應該理解。
可理解不等於助紂為虐,如果她現在做孝順女兒,以她爹那種不逼不行的性子,肯定會打馬虎眼,繼續故我。
“行,我先去忙,二丫你別太累著自己。”
沈福祥走出去,不久院裡響起推車嘎吱聲。宜悠托腮添柴,不久水汽冒上來,烘在臉上,溫熱又溼潤的氣息,跟前世去陳德仁別莊泡溫泉時感覺差不多。
摸摸自己的臉,重生後雖然沒有錦衣玉食,但不用做夢都想著掐尖要強,她面板反倒好了不少。
程氏難保不會讓四丫在縣衙做最後的掙扎,不管於工於私,她一定不能讓這事辦成。
“娘,包子熟了。”
收拾好長生的李氏進來,娘倆左右掀開蒸籠。
沈福祥趕緊插進來:“我來,你們娘倆歇著……”
倆人誰都沒開口,也沒讓地方,沈福祥跟在後面,急的滿頭大汗。見沒人理他,他終於摸摸鼻子走了出去。
“二丫,你是怎麼想的。”
宜悠沒抬頭:“娘,咱倆想的一樣。”
“這孩子,唉,要不?咱們就先這樣看看再說?”
準備好的一大片說辭被堵在嘴邊,抬頭,她剛好看到娘嘴邊掩不住的笑意。
“娘!我說真的!”
“我也沒說假的不過二丫,適可而止就好。”
“那是爹……”
她爹又不是奶奶那樣恨不得孩子去死的,別說重生前帶著虧欠,就是沒有,她也不能拿自己親爹當死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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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悠本就不是幽默風趣之人,多數時刻她是沉默的。
如往常一般走到大集上,她沒事人似得開始賣包子。沈家包子個頭大、好吃又幹淨,這麼多此趕集下來已經有了口碑。推車一放下來,就有一些人圍上來。
擼起袖子,她開始跟娘打包著包子。往常這時候,沈福祥都是閒著擦汗,今天當然依舊。只是比起往常的理所應當,現在他卻迫切的想要做些什麼。
“爹,你放下。”
剛想幫忙,就被閨女打斷,他心裡一向像被噎住似的。坐在推車上,他看著前面忙碌的妻女,感覺幼時那種被兄弟孤立的感覺又回來了。
到底是怎麼到的這一天?似乎是他一次次的讓他們失望。
娘是他一個人的,於妻子女兒並無生養之恩。況且這些年那麼多事,祖孫之間跟仇人也差不了多少。女兒所做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她甚至比他做的還要好。
周圍喧鬧的聲音快速散去,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先前錯的有多離譜。捂住臉,他到底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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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悠餘光看向後面,默默搖搖頭。
前幾次爹也是這樣,到最後還不是死灰復燃。一時的悔過沒有任何好處,反倒是給人希望又無端讓人失望,更讓人心裡不好受。
“沒有花捲了,還剩肉包和菜包……”
熟練的招呼著客人,她撩起袖子擦擦額頭的汗。隨著沈氏宗族之事落幕,她也沒有再裝村姑。
修剪下枯黃的頭髮,換上合身的新衣,每集跟著爹孃來賣包子。她面板白,容貌又分外明豔,與村裡其它閨女本就大有差別。次數多了,不知誰給她起了個包子西施的名號,而且還傳出來。
這不,就有個漢子上來調笑:“有沒有西施包子,給我來十個。”
李氏將閨女擋在後面:“有肉的、菜的,都是我們自家做的,很乾淨。”
見她板著臉不答腔,來人也沒再說什麼,拿著包子扭頭就走。
“娘,這樣會不會影響買賣。”
他們家現在最缺的就是錢,任何妨礙她賺錢的事都得從根源上杜絕。
“二丫,咱家包子不愁賣。再說咱們堂堂正正做買賣,沒必要來那一套,太好說話了反而讓人看不起。”
“嗯,是我想岔了。”
她突然想起了前世之事,再討好又如何。只有自己立起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