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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侍從領命離去,在背影消失的那一刻,她轉身飛奔到宮苑的隱蔽處,終於抑制不住渾身的顫抖,身體靠著花牆滑坐在地,下顎抵著膝蓋,雙手死死的抱住臂膀,沒有哭泣,心卻大雨傾盆。
也不知過了多久,血液不暢導致身體漸趨冰涼,卻有一直溫熱的手伏在她的手上,她驚惶抬頭,看見那春風化雨般的笑容,有那麼一瞬的衝動,她想要撲在他的懷裡,像父皇那樣痛訴自己的恐懼,可是她終究沒有這麼做。
低頭調整心緒,再抬頭時,一切都被她掩藏的滴水不漏,她避開他的手,起身拍掉衣衫上的粉塵,平靜淡漠:你怎麼來了?浩兒今天不用上課?
忘卻自我
寧少卿心中陣陣苦澀,笑容淒涼:蘭妃把他叫去了,我本來是要出宮的,遠遠的見你朝御花園來了,想跟你打聲招呼,卻沒看到人,就想或許你來了這裡,每次你心情很糟的時候都會來。。。
是的,她第一次發現這裡是皇叔死的那天,她無法掩飾恐懼,卻又被恐嚇不許對任何人提及,她害怕極了,想要找個地方痛哭,卻怎麼也躲不開惶惶不安的人群,她不顧一切的逃離,不辨方向的躲避,然後來到了這裡。
這是淳于的開國皇帝囚籠寵妃的地方,他為她修築了世上最美的宮殿,她卻只思念自己的丈夫,最終惹怒了那個驕傲的天子,一把長劍瞭解了她的性命,也斷了自己的思念,只是,愛情啊,總是又不得理智做主,他到底也鬱鬱而終,從此這裡成了禁地,任其破落頹敗,任其雜草飛長,伊人已逝,痴情已斷,唯有春去秋來,花開花敗。
淳于月喜歡這裡偏僻清幽,更喜歡宮人因畏懼這裡的淒冷而刻意避忌,才成就了她的天堂,就將其整理出來,但凡是心情不好就會來這裡暫住,有時候甚至呆上一天一晚,寧少卿曾經還因此吃醋她寧願來這裡也不肯找他訴說心事,自然也不會不知道此地所在。
淳于月也不看他,無波無緒:已經打過招呼,請回吧!
寧少卿沒料到她會如此說,心中甚是委屈:月兒,我們已經幾月未見,你怎麼可以這樣無動於衷?
淳于月冷笑出聲:寧少卿,你好像忘了,你說過,如果我去了尤國,我們就結束了!而我還是去了,回來之後這麼久,你也真的沒有再出現,你信守承諾,我真心成全,不是嗎?
他心中悲苦,難以掩飾,動情的抱住她要離去身影:不是的,我不讓你去尤國,是不想你去受苦,你回來那天,我一直從城外跟到宮門口,想告訴你,離開你,忘記你,我做不到!可是,我跟的那樣近,只希望你能像以前一樣飛奔過來抱住我說‘我回來了!’,那樣我也可以當著什麼事都沒發生,笑著歡迎你回來,可是我等了好久,你都沒有發現我的存在。
他的淚水滴落她的頸間,燙得她心開始疼痛,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回城的那日,大街小巷空的泛起塵埃,皇城內外,沒有一個人向她表示歡迎,她的心比臘月的雪風還要冰冷,只沉浸在自己的哀傷之中,又怎有多餘的心思去感受四周的異樣。
他聽不到她心裡的糾葛,自顧自的訴說著自己的絕望:你知道嗎?看著太子殿下撲在你懷裡撒嬌,訴說思念,看著你那樣的寵溺著他,親吻著他,而我的相思卻無處安置,我真的生氣了,決定信守承諾不再去見你,可是。。。我終究還是做不到。
淳于月感覺心好像被擠壓著,搓揉著,無法呼吸,無法掙脫,可是,南宮逸的話讓她恐懼,她只能是他一個人的玩物,容不得別人的沾染,那怕這個人是她的未婚夫婿,是可以名正言順擁有她的人,他卻未必容忍的下。
她不敢冒險,她無法將他和淳于的萬民放在一杆秤上衡量,她只能決絕,只能殘忍:你能熬過幾個月,也就能熬過幾年,幾年之後,再濃的相思也會成灰,少卿,從我去他的軍營借兵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再無可能,我再也不是你心中的那個完美的愛人,難道你都沒有去聽一聽那些我的流言嗎?那些都是真的,一切都在你我無法掌控間發生了不可逆改的變化,我們再也守不住當初的那份單純的愛情了。
他拒絕接受她的說辭,固執己見的將一切流言塵封,只願守著當初的美好:沒有變,不會變,只要你的心不變,我的心不變,就什麼也不會改變,任何人也不能改變。
他聲音越說越低,或許自己都難以說服自己,淳于月也不再爭辯,她知道,他心裡比誰都清楚,只是需要時間接受,而她願意給他這個時間,縱使讓自己千瘡百孔,她給了太多人機會,也該給她愛的他一個不是嗎?可是,她終究忘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