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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那晚真的很黑,兇手應該是個男人,中等身高體態偏瘦。”能夠記起來的我都告訴他了,那晚做的這個夢很短,從我有意識的一刻開始,就已經躺在入戶門前的地上,頭上被砍過的傷口流出的血沾滿雙眼,昏暗視線中只看到兇手從魚缸前站起身,不知拿了什麼東西揣在衣服裡。
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被害人停止呼吸,而我也從夢中醒來。
這個案件是我在之後的新聞裡看見,現場的畫面勾起回憶,要不然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經歷了誰的死亡。
陸凌雲深沉的點了一支菸,眉心緊鎖愁緒掛在臉上。
我帶著無奈嘆了口氣跟在他後面繼續走著。
午夜的涼風吹透衣物,北方的寒冬即將來臨,天空中緩緩飄落白色結晶。
下雪了?
我駐足抬頭仰望漆黑的夜空,無數的小雪花撲向我的面頰。
“陸哥···要不明天你領我去現場看一眼吧,沒準還能發現點什麼。”我說話的聲音很小,如果他聽得見我便繼續試著幫他,如果他聽不見那也是天意。
陸凌雲又往前走了幾步,我猜他是沒注意我剛剛說的話。
後來他還是給我打了一輛車租車並且付了車錢,讓我很快回到網咖。
也許是因為喝過酒所以感到睏意,躺在網咖門口的沙發椅裡眯了半宿。
在網咖住久了就會發現它的好處,即使外面再怎麼冷,這裡也不會冷,好幾十臺電腦同時開著,不吹涼風都會覺得熱。
“小彥···小彥醒醒···”我在沉睡中感到身體被人晃動,痛苦的睜開雙眼正看見一張臉擋在我的視線前面。
我努力對焦終於看清這人的模樣。
“陸哥?你···你怎麼過來了?”
“昨晚不是你跟我說要去現場嗎?我來接你了。”
“啊~~~”我猛地坐起身,抬手掐了掐額頭,想讓自己更加清醒些。
我似乎真的說過這樣的話,不過當時還有點醉,所以一時忘記了。
“等我一下,我去洗把臉。”
陸凌雲看著我點點頭。
隨後跟他出了網咖看見路邊停靠著的一輛黑色越野車,陸凌雲幫我拉開副駕駛的門,我跳了上去。
“繫上安全帶。”他坐到駕駛位提醒道。
我一邊慌忙的拉出安全帶一邊隨口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家網咖?”
“昨天中午我問了梁叔。”
“哦。”我說著用手按住胃部,一陣劇烈的疼痛使我不得不咬緊牙冠。
昨晚吐得太乾淨,早上又什麼都沒吃,胃疼的老毛病犯了。
陸凌雲趁著路口等紅燈的時候,一隻手伸向後排座椅很快掏出一個沒開封的麵包塞到我身上。
“吃點東西,別餓壞了。”
我說了句謝謝。
車子很快開到平安區回遷樓附近,這片政府規劃的回遷小區是年初才投入使用的,據說附近兩個村子的居民都遷了進來。
我透過車窗看向高樓聳立的住宅,想到自己的家鄉,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都能住進這樣的房子裡。
車子停穩,陸凌雲從我身前的儲物箱拿出兩副白手套,並且叮囑我進到現場別亂動東西,有什麼情況及時跟他說。
我安靜的跟著他乘坐電梯直達案發現場,這是我第一次親身實地的感受夢與現實的融合。
一扇漆黑的鐵門上醒目的貼著警示標誌,空氣中似乎依然殘留血腥氣味。
本來不感到緊張的我,竟然心跳的厲害,手背上的汗毛一根根豎立起來。
我在心裡對自己罵道:彥成!有點出息,不是你說著要來的嗎?現在人家帶你過來,就要拿出點骨氣。
正開啟房門的陸凌雲沒有發現我的異常,隨著鐵門緩緩拉開,我看見房間裡的景象。
潔白瓷磚的地面用膠帶貼著被害人身亡時的形狀,血跡旁都有警示牌標註著順序,走出玄關偌大的客廳裡保持著一個月前整潔的模樣,沙發上的卡通抱枕、茶几上的玻璃水杯、彷彿房間裡的主人從不曾離開過。
我抬手捂住嘴試圖緩解自己的情緒。
“沒事吧?”陸凌雲回頭發覺我不太對勁,關心的問道。
“沒··沒事,只是我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有點不舒服。”
他點了點頭低沉的說:“是啊,所以我們才要更快的找到兇手,給死者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