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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走,一邊把屋子裡所有的燈都開啟。回憶就這樣一幕幕從沉睡中被喚醒。
屋子和六年前已經不大一樣,說不出來那裡不同。
許珂慢慢上到二樓,在當年的房間前,停住了步伐。
遲疑了一下,她輕輕推開那扇門。
房間很空蕩,當年離開的時候,她把自己的東西都帶走了。書櫃上空落落的還有幾本雜誌,已經發黃。
她信手抽出一本,翻了翻,那時電視正在播神鵰俠侶,雜誌上也都是楊過和小龍女的劇照。
記得當時她和莫小小湊在一起翻看,興致勃勃的談論著楊過十六年的等待,唏噓而羨慕。
沈慕當時說了什麼?
他好像什麼都沒說,鄙夷的看了她們一眼,手插在口袋裡哼道:“小丫頭片子,最好騙。”
可是,他明明也看。
她突然鼻子一酸,輕輕放下了書。有些事,他也是喜歡放在心底的。這過去的六年,過的最辛苦的人,並不是她,而是他。
釋懷
她只有恨,而他,卻揹負著那樣沉重的心理負擔,那樣的誤會對他來說是多麼可怕的一場夢靨,她不敢想象那幾年,他是如何度過的。
和他重逢以來的一些畫面浮現在眼前,他比以前消瘦,比以前深沉,舉止更加讓人捉摸不透,像是暗夜中的深海,縱然暗流洶湧江濤拍岸都掩在夜幕之下,不為人知。
她推開窗戶,站在陽臺上,迎風長長吸進一口清新的空氣,想要衝淡心裡的酸楚。
沈笑山為什麼那樣說?大概是因為他太瞭解黎景華,他知道他去世後,她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將自己託付給沈慕,讓他好好照顧她。她生活的好,邵一萍自然也會跟著生活的很好。這種中年人的感情,深沉實際,可是他卻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場誤會,本是一片良苦用心卻有這樣的陰差陽錯。
她唏噓黯然。突然,鐵門外閃過一柱車燈的光。她一怔,心裡莫名的慌張起來,是他回來了嗎?黎景華不是說他不在本市嗎?
鐵門開了,一個高挑的身影,出現在門邊。隔著草坪,微弱的光,她仍舊認得出他的身影。
他似乎也很意外屋裡有燈,有人,默默在鵝卵石小徑的盡頭站了一會兒,然後,沿著小徑緩緩走了過來。
她站在二樓的陽臺上,心跳隨著他步伐的節拍起伏不定。
那個身影緩緩走近,眉目漸漸明朗,一股酸澀脹痛之感凝在了她的眉睫之間。
他似乎看見了她,在迴廊前停住了步子,抬起頭來。
晚風吹著他的襯衫,額前的頭髮也輕輕揚了起來,柔和的燈下,依稀少年。
意氣風發,年少輕狂的時光,驟然浮現在眼前。她心裡軟軟的脹痛著,曾經愛過,恨過,努力遺忘。而今日,知道了真相,卻已然辨不清心裡的感覺,是遺憾還是悵然。時光從指間悄無聲息的流走,足以將情深似海變成滄海桑田。
“小珂。”他仰著頭,對她輕輕喚了一聲。
她的眼淚好像就停留在眼眶中,等著這一聲輕喚。她慌忙轉身走進屋子,不想讓他看見自己落淚。
樓梯上響起他的腳步聲,那些多年前的回憶一下子回來了。她常常就是這樣聽著他的腳步聲,知道他回來了,然後安心去睡。
他輕輕推開了房門,站在門口;看著她,眼神深邃,一如以往。她有片刻的恍惚,但很快鎮定。已經過去的時光,如何回頭?
她盡力平靜著自己的思緒,將聲音變得低穩從容。“今天,你媽媽找過我。我以為,你不在本市不會回來。”
“我去了M市,剛趕回來。”
他走進來,目光落在那本雜誌上,輕輕翻了翻,然後看著她。
“我媽是不是找過你?”近了看,他今天的臉色有點紅,眼睛比平時明亮靈動,似乎是喝過酒。
許珂抿了抿唇,道:“是,我都知道了。”
沈慕緩緩走到窗前,背對著她;低聲道:“我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她因為我,而出了車禍。她以死相逼,不肯讓我回來,你不能想象我當時的痛苦和絕望,還有,那樣大的心裡壓力。父親去世前的那句話,終於將我置於死地那種罪惡感和絕望,我想,我一個人揹負就夠了,我不想讓你知道這一切。”
她心裡一酸,縱然早就不再恨他,但終究沒有這一刻,如此的感慨,釋懷。她對他再也沒有一絲的埋怨,她不悔愛過他一場。
“我當著你的面,對邵姨說了那樣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