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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垂下。
喻青若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失態的樣子,有些訝異,但她什麼也沒問,只站在一旁。
等到敲門聲響起,輿才道“莫讓人進來。”聲音已失了平日的溫和從容。
喻青若低聲應了是,開了門,遞出一袋銅錢,對門外地饕餮道“你去買些吃食吧,晚上我們再商議如何尋子譚。”
饕餮忙不迭地應下,一蹦一跳地在喻青若視線中越來越小。
喻青若剛關好門,就聽輿如呢喃般道“青若,你沒有父親了。”
在輿聽聞顧錫和的死訊時,喻青若就已有了猜測,現在輿直接說出來,她倒也不意外,只嗯了一聲。
輿終於將頭抬起來,她的神情已經與平時無異了,只是眼睛裡還剩一線紅痕。她倒了杯水喝,才道“青若,和錫如何會這樣?”
喻青若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與輿說了,輿的指尖按在案上,有些泛白,待她說完,嘆了一聲“都死了啊……”
喻青若斟酌了一下,才開口道“子譚因受茅山眾道士攻擊,已無法顯形,想必法力與修為不如前,現又不知所蹤,我們該尋他麼?
而思茶身上的蠱蟲則在兒身子裡,雖說兒虎口這片銀葉可為兒抵擋一二,但終究不是根本,該如何做,請母親定奪。”
輿答“你可願習降頭術?”
喻青若想起那些猙獰的屍體,又想到顧錫和的下場,明知降頭術不全是那樣,還是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她搖搖頭“兒不願。”
輿嘆了口氣“罷了,隨你便是。”頓了頓“和錫身子裡的蠱蟲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那天殺的道士的,不過兩人都已……以我所知,這蠱沒有解。”
喻青若攥了攥袖角“那便是說,我必須修煉降頭術?”
“不。還有一個法子。”輿看向喻青若“換血。”
喻青若吶吶“如何換?”
“你不屬於四界,自要找脫出四界的生靈作為你的血源。不過子譚再也凝不成實體倒是件麻煩事。”
喻青若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她心知輿想讓方虔作為她的血源。她同樣明白,方虔會幫,但她不願再麻煩方虔了,不管如何,她麻煩方虔的地方已經夠多了。
喻青若見氣氛僵得很,正打算離開,輿突然叫住她“青若,我今日要與你說些事。”見喻青若的頭轉了過來,她又開口“有些事與人我始終不敢認,更不用說與你談起。和錫與隱白都已過世,這些事雖然可以被抹殺,但總歸……”
喻青若見輿沒有再往下說,低下頭“兒洗耳恭聽。”
“你流的是和錫的血,不過我與隱白有肌膚之實。這件事,天地間,僅有你我二人知曉。
當年我養面首,雖為風雅之事,但久了,難免會動些不該有的念頭,也曾染指過幾位少年郎。”輿說到這裡,笑了一聲,笑聲帶了些涼意。
“後來,我對和錫動了心,我送了一個自己縫製的香囊。
因我招的那些面首是兩人一間的,隱白與和錫一間。隱白以為我是送他的,在那天晚上來了我的房間。
隱白年少時相貌姣好,且那時他對我百般追求,我便答應了,我們行了傳宗接代之事。
後來隱白成仙,那日我遣散了面首,只是和錫畢竟是我年少時動心的第一個人,我便為他安排了住處。
隱白成仙后,他說想要一個孩子。我允了他,但他為星君我為散人,自不能枉顧仙規,我們約好了造一畫中人。
那時我還是被貶下界,並未告訴他該如何造人,只模糊地與他說用特製的蘇梗紙,再用硃砂筆繪上人物便可。
沒想到,我把原料交給他後,他竟下凡找和錫同繪。
忘了與你說,隱白與和錫被稱作畫中聖手,隱白形似,和錫神似。
造出畫中人是件極麻煩的事,須得用人血、人皮等作原料。那日我下凡去探他們,和錫正巧背掉落的瓦片砸傷了手,我趁他夜間休憩時,用法術取了他足夠造人的血。
當時我打聽到他終身未娶時,唏噓不已,我以為他對我也是有意的,不過礙於隱白……說實話,我的心裡是有動搖的,想著當初若沒有那陰差陽錯,我與他……”
輿苦澀地笑了笑“罷了,說往後的事吧。
隱白回了仙界,我一直將畫擱在臥室裡,當時我並沒有把你變成生靈的想法。當久可仙,自私倒比慈悲染上得多。
直至大聖大鬧天宮,敲碎老君裝丹藥的葫蘆,有一顆丹藥滾到畫上,你沾了些許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