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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白蓮的臉上綻出個悽然的笑,太陰緩緩搖了搖頭,垂眸看了張太令一眼,輕聲道:“魔尊已經歸位,我回不回去不重要。”
張太令白胖胖的小手輕輕扯了扯她的袖子。
“莫怕。他既是無為觀的人,便不會傷害你。”
張太令:“。。。。。。”怎麼看這傢伙的眼神也不像是不會傷害我好嗎?是會狠狠傷害我。
“那麼,小道也只有強行將太陰尊驅逐了。”沒剩幾根毛的拂塵悠然化為一柄長劍,劍身黑漆漆的,莫說比得上插在縫裡那柄,怕是街上隨便哪個打鐵鋪子裡找一把也比這柄來的鋒利。
太陰:“你不用降魔杖?”
“太陰尊乃是我觀舊人,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沒了傅柔那張豔麗的臉,太陰這副模樣,不管做出多麼兇惡的表情也只會讓人覺得色厲內荏,更何況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就只是面色淡淡的,一臉無喜無悲,倒比鳳凌這流氓道士更有幾分仙風道骨。
“道長!”朱珏突然起身,擋在太陰身前,“她。。。。。。從未害過人,放過她吧。”
鳳凌收了劍勢,興致盎然:“你又從哪裡知曉她從未害人?”
朱珏呼吸一滯,張嘴想說什麼,又好像什麼都說不了。是啊,他怎麼會知上古就存在的天妖會沒有害過人?
傅柔淒厲地叫了一聲:“珏哥哥,你這是做什麼?若不是這個怪物,你我早已順利拜堂成親,又豈會遭遇今日這番波折!你還要護著她!?”
太陰嘴唇動了動,目光有一瞬的痴迷,像是透過擋在自己眼前並不算偉岸的身體想到了別的什麼,也只是一瞬,太陰很快回神,又是那副不喜不悲的神情:“你讓開。”
“我說過會好好對你,不管你是誰。”洞房裡他是這般承諾過的,不管她是誰,傅柔還是太陰。理智上他知道,這個女人是天妖,哪裡需要他來護,可動作快過神智,當他反應過來就已經擋在她的身前了,快的像是本能。
“你。。。。。。還記得我?”平淡的聲線下壓抑著一絲顫抖。
“朱珏!你就要當著你新婚妻子的面和一個佔了我身體的妖怪眉來眼去嗎?”
“柔兒,她並沒有害你。”
“分我魂魄,毀我婚禮,還不叫害?”傅柔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扶著她的丫鬟,拾起插在縫隙裡的長劍,一劍捅了過去。
“你幹什麼?!”張太令大叫一聲,“啊——太陰尊!”
變故就在這一瞬,傅柔尖叫一聲,身子一軟,暈了過去,長劍脫手而出,驀地一個流轉出現在朱珏掌心,這時朱珏正揮手想要拉開太陰。。。。。。
朱珏顫抖著望著自己的手掌,為何,為何,這柄劍會變成他刺了出去。“我,不關我的事,我,我沒有,我沒有拿這劍。”
鳳凌冷聲:“嫁靈術。”誰都看見了,這劍確實是突然出現在朱珏手中的,死物無靈,若不是有人操縱,又豈會自己飛起?
尋常兵刃傷不了太陰,可這劍!怎麼就變成了上古神兵!
太陰看也不看胸口的劍,只是呆呆地望著眼前的男人,然後低低一笑:“你果然還是不記得我。。。。。。”
妖魔是沒有知覺的,然而這時,她卻覺得的冷。
就像當年第一次感受到的揚州三月的雨,那朦朦的冷意輕溼了衣衫,無憂無慮的少女在漫漫雨幕中恣意奔跑,好心的阿婆招呼道:“小丫頭,快來阿婆傘下躲躲雨嘞,淋溼了要生病的嘞。”
少女笑靨如花,輕輕道了個謝,嘻嘻哈哈地跑開。
她享受這種人間煙火的暢快。
符紙的法力對於她這樣血統強大的天妖只維持了不到短短一刻,當一切又恢復到以往的模樣,那種深深的遺憾和不捨明明白白嵌在雙眼裡,她問道人,怎麼樣才能變成一個真正的人。
那道人輕笑了下說:“七情六慾,愛恨二字最是難解,人活一世,也最是困於此間二字,待你何時懂了愛恨,再來找老道也不遲。”
愛恨二字。
那人說:“有的人窮其一生,也不明白這愛恨二字。”
一語成讖。
傷了元神,太陰已經維持不住人形,雙手連著肩胛骨露出寬厚的黑色羽翼,一層層金光漾開,有人忍不住露出垂涎的神色。民間也有傳說魔鳥羅剎墟墓間,積屍氣所化,形如灰鶴,羽若金甲,溢彩流光,傳言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
在貪婪面前,恐懼算得了什麼。
太陰只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