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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琰慢慢踱步到了窗邊,窗外月光清涼,和著燈光,朦朦朧朧的照亮了花園。他望著窗外,若有所思,緩緩開口:“我以前看不慣蔣牧淮,他總是橫在我和微瀾之間,像狗皮膏藥一樣,甩也甩不掉……”楊琰說著笑了一下,“現在我倒是很感謝他。如果沒有他,微瀾現在一定更難熬……”
張晉安看了眼楊琰的背影,緩緩搖頭,似乎在感嘆他已經沒救了。“我勸你也冷靜地想一想,這一步走出去,可能就真的沒辦法回頭了。”
回頭……
楊琰看著樓外晦暗的燈光,沉沉嘆氣。他從接近徐微瀾的那一刻起,已經註定沒辦法回頭了。他那麼欺騙她,註定不會被她原諒,也註定沒辦法原諒自己。
楊琰想著,突然看見張晉安花園的牆角處閃過一個人影,那個人影行色匆匆,用帽子遮住了臉孔,顯然不是一般的賓客。楊琰定睛一看,縱使燈光不太明朗,他依然發現那個人的身材和樣貌都不是普通人。
張晉安那邊還在悠閒地喝著功夫茶,勸楊琰冷靜思考,謹慎行事,楊琰的警惕性卻被剛剛牆角處的人影調動了起來。他打斷了張晉安,抱歉道:“張總,失陪一下。”說罷便推門而出。
他從二樓下到一樓大廳,匆匆穿過大廳時無疑引起了眾人的驚訝。不知道是誰壓低了聲音喊了一聲“楊琰”,眾人的視線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楊琰沒功夫和舊識寒暄,更沒功夫解釋自己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他撥開人群,撞翻了端著酒杯的侍者,直奔張晉安的花園。
花園裡的人影早就消失不見了,楊琰藉著夜色觀察了一下,花園的左邊通往張晉安的牧場,夜深時分早已上了鎖,右邊通往張府的後院,楊琰沒記錯的話,那邊連通著他家的泳池和後院的車庫。
他從小路奔向後院,臨近車庫和泳池的岔路口時,聽見了遠處傳來了激烈的撲水聲音,其間還夾雜著女人呼叫的聲音。
楊琰大驚,不假思索地衝向泳池。他到泳池的時候,撲水的聲音已經停息了,他只看到泳池中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是剛剛的人影,女的是徐微瀾。
徐微瀾不會游泳,此刻已經失去了意識,正被那男人按著腦袋紮在水中。楊琰來不及多想直接跳進泳池,衝向那個男人。
男人也發現了身後的動靜,他回頭看了一眼,暴露出了湛藍色的眼珠。楊琰看到了,不由面露兇色,咬牙撲向那人。那人不再戀戰,彎腰扎入水中,等再度探出水面時,他的手裡多了一把匕首。
他看了一眼楊琰,抬手用力將匕首刺入徐微瀾胸口。
楊琰及時趕到,徒手握住了匕首。
匕首割破了楊琰的手掌,血順著他的手腕流了下來,滴在了泳池裡,漸漸淡入了水面。
楊琰咬牙堅持著,另一手卻不忘攬住徐微瀾的肩膀,確保她的口鼻露出水面。
兩人在泳池裡僵持著,都無法使力制住對方。楊琰不得已喊了一聲:“來人!”
他的聲音驚動了經過泳池的侍者,也讓人影分了神,然而正在此時,矮牆外又傳來了警笛的聲音。人影聽了,瞳孔收縮了一下,急忙棄了匕首,游上了岸,翻過泳池邊的樹牆,逃離了現場。
楊琰沒有追過去,反倒是攬著徐微瀾游到了岸邊。他將徐微瀾拉上岸,單腿跪地,用大腿頂住徐微瀾的腹部,輕拍她的後背,讓她儘可能地將水吐出來。
侍者這時靠近過來,看到徐微瀾昏迷,楊琰一手的鮮血,不由嚇得牙齒打顫。楊琰看了他一眼,說:“別愣著,去找醫生。”
說完,他將徐微瀾放平,俯下身聽她的呼吸。她的呼吸很弱,弱到幾乎消失。楊琰捏開她的下巴,跪在她身邊給她做人工呼吸,其間又穿插了幾組心肺復甦。
他反覆做了很多次,徐微瀾這才吐出嗆在氣管裡的水,恢復了呼吸。
楊琰這時才緩過神來,虛脫一般鬆了口氣。
她雖然恢復了呼吸,但是還沒有醒來,楊琰跪在她身邊,這才意識到,這是這麼多天來,他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看著她,而她沒有逃避、沒有冷言相對。
他伸手抹去了徐微瀾臉上的水,碰到她時,他發現,這些天她又瘦了,瘦得連臉上的肉都少了許多。原來,這段時間備受煎熬的不只是他……
楊琰皺眉,覺得胸悶難耐。她因為他遭受了太多了痛苦,從最開始他的冷漠,到他的欺騙,到失去孩子,再到現在,她甚至因為他有了生命危險。
張晉安讓他冷靜思考,他卻已經沒有時間再審時度勢了。現在,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