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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啜泣,吳叔遞來了紙巾,“太太,先生這些日子很苦,經常一個人、一瓶酒,坐在客廳裡一直到天亮,像是在等人。”吳叔說著搖了搖頭,“只是他從來沒等到過。”
徐微瀾接過紙巾問吳叔:“他現在在哪兒?什麼時候回來?”
“電話不通,我過一會兒再打。”吳叔嘆了口氣,又問徐微瀾,“太太,你這回還會走嗎?”
吳叔話音剛落,徐微瀾還沒有應聲,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電話是楊琰打來的。
徐微瀾看了急忙抹去眼淚,清了一下嗓子,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邊的聲音卻是陌生而又冰冷。
徐微瀾聽著電話,臉上的期盼漸漸凝固住,慢慢褪去,變得僵硬和惶恐。她腦中一片空白,手裡的手機直接脫手,摔在了地上。
吳叔見她的樣子也緊張了起來,問她:“太太,怎麼了?發生什麼了?”
徐微瀾腦中的意識支離破碎,眼淚無意識地簌簌滑落,她嘴唇打顫,組織了半天語言,才說:“楊琰……出了車禍……”
…
徐微瀾到醫院的時候,楊琰還沒有從手術室裡出來,生死未卜。
周越在聽說楊琰車禍的訊息之後立刻趕到醫院,在來醫院的路上,他收到了財務顧問的資訊,楊琰已經著手將自己在暢銘的所有股份都轉讓給他。
周越在一邊踱步,最後站定在牆邊,猛地用頭撞牆,口中喃喃:“我早該察覺……早該察覺……”
他早該察覺楊琰對他的用心,他早該明白楊琰玩弄股權、承受輿論的壓力,為的不是自己,而是周家、是他。
周越的話讓徐微瀾心裡更加難受,她剛才看到了警方對車禍的簡報。車禍的出事地點是跨江大橋,出事的時間恰巧就在自己從暢銘出來後。
世上沒有這種巧合,是她太愚蠢,這麼遲才察覺到楊琰的艱難處境,又這麼自私地將所有壓力都扔給他一人負擔,讓他在背後默默保護自己,甚至遭此不幸。
徐微瀾不敢想最壞的結果,不敢回味昨晚的夢境。她坐在手術室外冰冷的長椅上,手腳都跟著發冷,她等著,沒有等到手術室裡的訊息,卻等到了蔣牧淮。
蔣牧淮出現在醫院走廊盡頭,慢慢靠近徐微瀾,在她面前站住。
徐微瀾低著頭,淚流不止,看到蔣牧淮的腳,這才緩緩抬起頭。
蔣牧淮剛剛聽說了事故,想了想還是來了醫院。他將手裡的機票交給了徐微瀾:“今天早上,楊琰來找過我,他給了我兩張機票。”
平江飛往巴黎、單程、兩人。
徐微瀾看著機票,眼淚流得更兇。
“他想讓我帶你走。”蔣牧淮說著,將一個首飾盒給了徐微瀾,“他還給了我這個。”
徐微瀾顫抖著手接過首飾盒,開啟一看,裡邊就是昨晚拍賣的那枚婚戒。這枚樸素的婚戒在低調的首飾盒裡閃爍著熠熠光彩。楊琰把他們的婚戒給了蔣牧淮,這意味著他真的準備放手、放她走。
徐微瀾泣不成聲,眼淚不停地往外湧,肩膀顫抖的幅度也徒然增大。
蔣牧淮這次不再抱她,而是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他讓我找一個合適的時候把它給你,我想……現在可能是最合適的時候。”
蔣牧淮說完,手術室的燈突然滅了,徐微瀾和周瑋都不由站了起來。燈滅了,接下來的訊息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是……
徐微瀾緊緊握著手裡的戒指,緊張到了不能呼吸。醫生第一個出來,看了一眼徐微瀾問:“你是……”
“我是他妻子。”
醫生點點頭,“車禍撞擊點在左側,所以患者左側手臂和肋骨骨折,剛做完手術,還會昏迷一陣子,但不會有生命危險。”
聽了醫生的話,徐微瀾這才安下心來,周越也跟著長呼了一口氣。
…
楊琰在ICU病房住了一晚,第二天便被轉移到了普通病房,徐微瀾總算可以陪在他身邊的了。
他昏睡了很久,到第二天晚上還沒有醒來。徐微瀾一直守著他,一步也不敢離開。
楊琰不止手臂和肋骨,頭上也被撞傷了,纏著厚厚的繃帶。他身上插了很多管子,不同顏色的液體流進流出。
徐微瀾不忍心多看,輕輕拉起他的右手,放在了自己的臉邊。
他的手上摻了繃帶,那晚的傷口還沒有痊癒,他就再次承受了更致命的打擊。徐微瀾用他的手抹去了自己的眼淚,她還記得他以前經常會這樣用手指幫她擦淚,那麼溫柔、那麼細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