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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會有一天像潑婦一樣,在大庭廣眾之下發瘋似的咆哮摔東西。
我更沒有想到,我第一次見識到她這一面的時候,竟然是在這樣的情形下。
女人發起瘋來,總是恨不得毀天滅地。
我的手在摔倒的時候按在了陶瓷碎片上,正鬱郁地往外冒著血,想爬起來,卻覺得左腿腳踝處鑽心的疼,怎麼都使不上力來,應該是摔倒的時候崴到了。我慌亂地摸摸口袋,想打電話,卻怎麼都找不到電話在哪裡。
我們的動靜越鬧越大,門外聚集的人也越來越多。陽光漸漸地被人影遮擋,只有些微的光線吝惜地照射進來,不算柔和的光落在碎了一地的陶瓷琉璃上,愈發顯得周遭怪古嶙峋。周圍的世界突然變得陌生起來,我轉過眼來看了看門口的人群,他們一個個往裡望著,臉上帶著我無暇揣摩的神情。
沒有人上來制止這一切。
我不再看他們。中國自古就有古訓,“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想來他們站在一邊冷眼旁觀也算正常。他們不想牽涉進來,我只能自己面對這一切。
我看著陳曉曦發了瘋地在店裡摔砸東西,琉璃珠與陶瓷與地面相撞,劈啪作響,把我的耳膜震得突突發疼。可我還是聽到了她撕心裂肺的咆哮,“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讓他去送死……我們本來好好的,你為什麼要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我也好想問一句,為什麼?
我忍著手腳的疼痛努力地站起身來,想要去攔住她,想要她冷靜下來,還想要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我的頭突然疼得厲害,陳曉曦踉蹌的身影在我眼中晃來晃去,最終化作一抹模糊的光斑,忽而消失不見。
再醒來時,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爸爸媽媽都在,一臉的焦急與擔憂。
“一一,你怎麼樣了?頭暈嗎?手疼嗎?還有哪裡不舒服?跟媽說。”媽媽彷彿突然間老了幾歲,眉眼間都是藏不住的滄桑。
“一一這才剛醒,你先別急,讓孩子緩緩。”是爸爸的聲音,溫和慈祥。
“媽,爸,”我輕輕開口,“陳曉曦說,霍明遠死了。”
我定定地盯著他們,等著他們跟我說,“傻孩子,做噩夢了吧?”
就如我小時候時那樣。
然而沒有。
醫院裡,靜得只聽得到呼吸的聲音。
門突然被推開,林溪大踏步進來,帶著一身的寒氣。
“一一醒了?”他脫掉大衣放在床尾,伸手碰了碰我的額頭,“怎麼燒還沒退嗎?”
我縮了縮脖子,“是你的手太涼了……”
爸爸給林溪倒了杯熱水,遞給林溪,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辛苦你了,林溪。”
“程叔怎麼跟我還這麼客氣,”林溪笑笑,接過水杯,“都辦妥了,不用擔心。”
“陳曉曦呢?”我伸出手來,想要拉拉林溪的衣角,卻發現自己的手被裹得像粽子一樣,微微一動,還鑽心的疼。
“已經安置好了。你別想那麼多了,有我們呢,”林溪把我的手放好,安撫地對我笑笑,“乖,再睡一覺,醒來一切就都好了。”
“陳曉曦說,”我看著林溪,突然眼眶便有些溼潤,“霍明遠死了。”
我分明感覺到林溪握著我的手僵了一下。
“怎麼死的?”我的聲音無法抑制地顫抖,“也是……出車禍嗎?”
“不是不是,”媽媽搶口答道,坐在床邊替我掖了掖被角,又把我有些凌亂的頭髮撫到一邊,嘴角扯出一點笑來,“一一乖,先不要想那麼多好不好?醫生說你摔倒的時候撞到了頭,可能有些輕微的腦震盪。再加上傷口發炎,發了高燒,需要靜養段時間。等過段時間我們再談,好嗎?”
“林溪……”我看向林溪,嘴唇依舊止不住顫抖,“你告訴我,他是怎麼死的?”
“恐怖襲擊,”林溪定定地看著我,深邃的眼眸中目光極為悲切,“他在回來的路上,要從昆明轉車。一一,你知道的,前兩天各大媒體都在報道,昆明火車站……”
“所以,如果我沒有告訴他蘇晴的地址,他就不會死了,對不對?”我努力地想在嘴角扯出一點笑,像以前的蘇晴那樣偽裝著很堅強,卻是半點都做不到。
“一一,你別這樣。”媽媽俯下身來抱著我,“各人都有各人的命數,誰也預料不到……”
“不是的,媽……”我哽咽著,“如果我沒有給霍明遠蘇晴的地址,他就不會去雲南,如果他沒有去雲南,就不會去昆明火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