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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野空曠,各種我叫不出名的植物在夕陽的餘暉下暈上了一層暖色,可是我的心卻突然間冷得厲害。四周狗吠雞鳴之聲此起彼伏,忽而又歸於沉寂。我突然便有些害怕。林溪說他有辦法,可是他一個人,怎麼對付得了兩條大黃狗呢?他從小到大,也就養過那麼一條薩摩耶而已,怎麼會知道狗的脾性,又怎麼知道如何對付鄉間的野狗?
我越想越害怕,站起來便要回去找林溪。可是一想到那兩條氣勢洶洶的大黃狗,我便四肢無力,雙腿直抖,怎麼都無法邁動步子。
無力地蹲在地上,我把臉埋在腿上,止不住地渾身戰慄。怎麼辦?怎麼辦?為什麼我這麼沒用?為什麼我要丟下林溪一個人跑了這麼遠?如果……如果林溪……我該怎麼辦?
“林溪——”我扯著嗓子大聲地喊著林溪的名字,妄圖聽到他的回應。卻只是聽到自己的聲音,一聲比一聲聲嘶力竭,一聲比一聲撕心裂肺。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四野空曠,野草叢中有不知名的蟲子在渾身解數地嘶叫著,所有的擔憂與害怕都已化成絕望,我從地上抓了兩把土,再使勁兒地摔下去,用這種消極無用的方式發洩著自己內心的悲憤與恐慌。
為什麼狗叫聲突然就沒了?它們是不是正在咬林溪?為什麼我叫林溪的名字林溪卻一直不答應呢?會不會……我突然想起以前在網上看到的有關某人被自家狗咬死的報道,只覺得脊背發涼。我越想心裡越慌,越想便越覺得林溪可能真的被狗咬死了,我的心裡疼得厲害,彷彿五臟六腑都絞在了一起,幾乎無法正常呼吸。如果……我是說萬一,萬一林溪真的出什麼事兒的話,我……我就陪著他。我們倆一起葬在這座小土坡上,至少也不寂寞。
可是我想要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著……
正是泣不成聲的時候,我卻突然聽到了林溪緊張的聲音,“你怎麼了?”
我抬起頭,看到他略顯狼狽地站在我面前,沒有少條胳膊,也沒少條腿。
於是我噌的站起來就要往他懷裡撲,卻由於蹲了太久的緣故,斜斜地就往一側倒去,還好他扶了我一把,我聽到他再次開口,“你怎麼了?傷著哪裡了?”
我淚眼汪汪地看著他的臉,頓了片刻,終於撲到他的懷裡大哭了起來,“林溪,你沒死,太好了……”
“誰說我死了?”
“我……”我抽抽鼻子,眼淚卻愈發地兇猛了起來,“那兩條狗那麼大,又那麼兇,我以為你被它們咬死了……嚇死我了。”
“傻瓜,”林溪一下一下地撫著我的頭髮,突然笑出聲來,“像我這麼風流倜儻、翩翩如玉、捨生取義、英雄救美的大俠,怎麼會落得個這樣沒出息的死法?!”
我聞言也是一怔,又想到“被狗咬死”這種死法好像的確是有些掉價,也禁不住破涕為笑。
“好了,我們去找蘇晴,嗯?”林溪撫了撫我的頭髮,扶著我的肩膀將我撐起來,“走得動嗎?”
我點點頭,直起身子來,這才看到他的右手上,有幾道鮮紅的血印,有些已經凝結,有的還在鬱郁流淌。仔細一看,還有幾道傷口,很是猙獰的樣子。
我心裡一緊,驚撥出聲,“你的手!”
“被咬了一下,”他笑笑,伸出左手來拉我,“沒事兒,不疼,待會兒回去洗一下就好了。”
“還有哪裡傷著了嗎?”我站住不動,上下打量著他。
卻被他使勁一拉,“好啦,快走,蘇晴在等著我們呢!”
“你見到她了?”我驚訝。
“嗯。”
“不打狂犬疫苗的話,會不會得狂犬病?”
“蘇晴說鎮裡有診所。”
“真的不疼嗎?”
“不疼。”
“林溪!”
“嗯?”
“對不起……我不該丟下你一個人的……”
“傻丫頭,我等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你還不給我嗎?”
“我……”
“你留下來能做什麼?難道當肉盾,被狗咬?”
“……”
“好了,馬上就要見到蘇晴了,你不開心嗎?”
“我……開心。”
……
想想事實果真難以預料,我想了無數種與蘇晴重逢時的場景,但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今天這種情況。
我們來不及熱淚盈眶地擁抱,來不及稀疏平常地寒暄,就直接把林溪按到凳子上,給他清洗手上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