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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息是在比賽開始第二天傳到吳子越耳中的,這個把學習當做娛樂,學了就會快樂的女孩竟然在高考前兩個月參加這樣耗費精神體力的比賽,不得不讓人佩服她的自信。
這一天韋夢雅有比賽,她打了個電話給吳子越,想讓他來觀戰,吳子越本來並不想去,但忽然又很想去看看方澤西,聽說韋夢雅和夏可樂的對手正是方澤西和他的搭檔,他會找怎樣的人做搭檔呢?這讓吳子越有了些興趣,當下搖著輪椅朝體育館的方向去了。
來到體育館,當真讓人吃驚,裡裡外外到處都是人,這與高三高四教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感受到現場的氣氛,吳子越竟然有種想加入的衝動,這時一個羽毛球落在了他的輪椅旁邊,不遠處一名少女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小跑著過來撿起了地上的球,看她穿著應該是來參加比賽的選手,幹練的短髮下一張精緻的臉蛋合著緊貼身體的運動衣,精靈古怪的眼睛好奇地盯著吳子越看了一會兒,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吳子越眉頭一皺,女孩笑道:“我剛才差點把你當成我的一個朋友。”
吳子越道:“你的朋友雙腿也斷了嗎?”
她搖著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們好多年沒見了。”
吳子越住了口,自從他性情大變,話也越來越少,搖著輪椅正準備離開,不料少女又說話了:“你們還真有點像。”
吳子越假裝沒聽到,來到體育館正門口,他忽然有些失落,門口的樓梯太長太高,他若想上去一定很不容易,望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他轉身準備要走,不料有人開了口:“難得來了,怎麼要走?”
熟悉的聲音。
“你也看到了,我現在……”
“我只知道你想看球。”來人走了過來,一把將輪椅上的吳子越抱了起來,同時讓自己身邊的人把輪椅給帶上,吳子越眉頭一皺:“這樣會不會太gay了?”
那人哈哈大笑:“我認識的吳子越可是不會在意這種小事的。”
說實話,兩人這樣上樓梯,引了無數人的側目,大家都在議論紛紛,說兩人會不會是gay,一方鬧彆扭不去看另一方的比賽,另一方比較強勢,強行抱著他往球館走,說不定兩人……越想越可怕,某些女生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臉:“咦,臉怎麼紅了…。。”她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這兩人,心跳也愈發劇烈,她彷彿產生了一種錯覺,就好像抱著的人是自己,怎麼回事?怎麼從兩個男人身上她看到了自己?
終於進了體育館,吳子越低聲道:“你怎麼還沒畢業?”
“你還不一樣?”
“我……”
“我懂。”
方澤西以前沉默寡言,沒想到再次相遇竟然有一種他已變了個人的錯覺,二人正在閒談,這時從後面傳來了一聲呼喚:“方澤西,你怎麼不等我?”聽著聲音熟悉,吳子越回過頭去,這才發現竟是剛才外面遇到的少女,少女看見了輪椅上的吳子越,神經大條地一拍他的胳膊:“喂小兄弟,怎麼那麼巧啊!”
吳子越並不搭理她,而是低聲問道:“第幾場?”
方澤西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少女,偷偷樂道:“第三場。”
“好。”
“那我先推你過去?”
“可以。”
方澤西推著吳子越的輪椅時,一向以穩健著稱的他的手忽然就發了抖,剛走第一步他就嘆了口氣:“不行,我還是接受不了你這個樣子!”他說完,繞道吳子越身前,用力敲了一下他的大腿:“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周圍的人很多,有些人看到方澤西對一個坐著輪椅的少年出手,紛紛露出憤怒的神情,但大家看著他眼中微微含有的淚光,又都恍然大悟,有些人望著坐在輪椅上的少年,覺得十分眼熟,仔細一想,猛然一驚:“這就是去年雙打打敗可樂的那個高四學長?他怎麼……”最吃驚的還是一同代表西城高中出戰的高二少年,他頂著眼鏡睜大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誰想到這個坐在輪椅上的人,正是上學期還和他開玩笑說找到女朋友就能體會不一樣人生的學長?就是那個聽到自己叫他學長臉上就滿是笑容的人?就是那個血虐自己的對手?
他朝吳子越走去,他不相信,一個人會變成這個樣子。
方澤西放棄了,他自嘲地笑了起來:“曾經因為我的病終結了我們兩人的組合,如今好不容易我想通了,回來了,可是你呢?”
“對不起。”吳子越低下了頭,他留下方澤西和少女,獨自一人往觀眾席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