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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班主任這麼做,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馬上把資料偷偷拿出來一點塞在衣服裡,有些塞在褲子裡,可班主任眼睛很利,非要他們拿出來燒了,他們都快哭了,說今晚興許還能看到明天考試出的題目……我和藝考生還有方巡一聽,馬上扭頭跑回了教室,妍妍和笑笑搖著頭:“就連班裡倒數三俠也不捨得啊!”可她們話未說完,我們三個各自捧著所有的教材、資料、捲紙來到焚燒池,班主任還在鼓動其他同學燒掉這些已沒有用處的廢紙,我們三人當仁不讓,歡快地將所有與高考有關的一切都丟了進去。
那天是我人生中最自由的一天,因為燒完了這些資料,班主任拉著我們班來到體育館,他先是丟了一個籃球給班裡喜歡打籃球的人,然後又一腳將足球踢給了喜歡踢足球的人,接著他便拉著我的手來到羽毛球場:“我可要看看你這個中學生冠軍到底多厲害。”他笑得好大聲,彷彿那天他已不再是我的班主任,我彷彿看到了曾經教我打球的教練——“你是他們之中最刻苦的,將來一定有非凡成就”。
一開始,打籃球的人還有些心不在焉,他們特別想回到教室裡去多背一些課文和公式,但班主任和我堵在了體育館的門口,誰都不能離開,我笑著對他們說:“老師說只有這樣你們高考的時候成績才會比平時高。”
他們顯然不信,我又說:“你們看我成績那麼差都不在乎了,你們成績那麼好怕什麼!”
也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反正你也考不好,當然不在乎……”
我頓時語塞,班主任拍了拍我的肩膀,對他們說:“相信我,我帶過十個畢業班,每次高考前我都會讓他們打比賽,成績反而比平時每一次都要好。”
於是女生和男生混雜在一起,踢球的踢球,打籃球的打籃球,一些平時不愛運動的人就站在球場邊吶喊加油,我和班主任打了不下數十個球后,他腆著肚子走過來,目光中有些難以捉摸的神色:“有時候我也是迫不得已。”
雖然我不明白他說這句話的意思,但我看得出他有些懊悔。
至於懊悔什麼,我已不明白。
那之後就是高考了。
高考結束後,我和妍妍還有笑笑三人按照計劃去了一次雲南,從雲南回來又去了一次張家界。
我記得從張家界回來,每個人臉上都有一種表情——緊張。
回來的第二天,高考成績就出來了。
那天班級群沸騰了。
大家都不敢報自己的成績,都是在說一些廢話。
而我則退出了群。
想不到我也害怕,我已看不下去他們慢慢報出的成績還有那些得意的語氣。
我按著座機,我爸媽、小姨、表弟、三個表姐、兩個姑婆、叔叔、阿姨還有一些我老媽的牌友都圍著我,讓我撥號的手都顫抖了——“沒必要那麼誇張吧!”我還是沒有按下去,而是回頭對著伸長脖子看著我撥號的他們。
老爸尷尬地說:“他們也是關心你嘛。”眾人點點頭,七嘴八舌地說考不好也不要緊,這社會到處都缺人。
我老媽說:“他的成績你們還不懂嘛,上個專科就可以了。”眾人點頭,拿出自己親戚的孩子讀專科的事情來勉勵我:“讀專科還包分配,多好啊。”
於是我終於撥了完整的號碼……
我記不清當時內心是如何激動的了,反正周圍的七大姑八大婆們都已歡呼了起來,老爸老媽的眼睛都有了眼淚,我已愣住,說不出一句話。
誰能想到,班級倒數第一的我,竟然考了一個二本的分數出來。
沒有人能想到。
班主任第一時間打了電話過來問我,當聽到我四百多分的時候,高興得語無倫次。
然後我就暈倒了。
第二天晚上老爸老媽廣發英雄帖,邀請了所有認識的人來參加我的慶功宴,我也難得地站在臺上發表了自己這次的奇蹟是如何產生的。他們都帶著自己的孩子來,聽到我如此勵志的故事,紛紛低頭教育自家的孩子:“看到沒有,以後你們要像哥哥一樣努力學習。”
再然後,同學們都回到了學校,開始準備填志願。
周學霸今年沒有考好,與清華大學失之交臂,他聽從班主任的建議,報考了西安交通大學,其他同學也都和班主任討論後填了自己想去的學校,這時方巡走過來問我:“你準備讀哪個大專?”我一把推開他:“誰要去讀大專?”
他有些疑惑:“你不去嗎?”
我揚了揚手裡的成績單:“你可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