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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拭得乾乾淨淨順手擺在了白錦的碗上。
白錦這才感受到了腹中平日裡難忍的空虛之意,快步跑到桌邊一屁股坐下來就開始吃。
“你慢些,不要溶了唇脂。”玄綦提著筷子給她夾菜,一邊出聲提醒道。只是這會子他的視線才終於落到了白錦臉上,原先提著食盒的時候只顧著想她會餓著了。不由地頓住了筷子,迫著自己收回目光,可她眉心的豔麗花瓣像是給他施了咒,讓他移不開視線。玄絮當然是很明白地記著,玄絮曾經,也都是這樣一襲紅衣……只覺得整個人都被哽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唔……知道了。”白錦這會子才想起來口上抹了這麼重的唇脂,若是全然吞下去,指不定真要中毒了,趕忙抬起頭來衝著玄綦問:“你看看,化了沒有?化得多不多?”
玄綦這才從那刻的晃神裡驚醒,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掩眸之際透著些失魂落魄。又是另一個玄絮……又是另一個要獻祭的眉心硃砂痣的女子……玄綦的眼前似乎還能看清那夜幽藍的燭火,燭火晃動著玄絮微睜著的眼眸和慘白的面龐……一霎時呼吸便緊了,偏是她麼?一個玄絮還不夠麼?為什麼要呢?為他這樣的人。
玄綦的手緊了緊,那筷箸在他手中深深地壓出兩道紅痕,而他的苦笑,幾乎要從心下溢上來,一直到嘴角。
若要是她,想來竟是分外不願了。
等著白錦吃飽了飯,腦袋終於也清醒了幾分,一邊跟著玄綦走出大殿一邊開口問道:“玄綦,為什麼你祭祀我要穿成這個樣子?”
玄綦頓了好久才轉頭看她一眼,一邊開口道:“在玄氏宗廟祭祖,按禮數來是要帝后兩人。”
“帝后……那為什麼是我?”白錦的眼皮猛烈地跳了跳,幾乎是頭一次對玄綦的解釋有些不滿意,追問道。
玄綦將目光投向遠方,隱約是嘆了口氣的,這好像是多年來少有的覺得疲憊的一刻,其實不要來問他吧,他當初這麼打算的時候,也只是下意識地這樣做了,哪來這麼多原因呢。
“只是身邊恰好有你。”玄綦開口。也許是想著這輩子都不可能有皇后,這輩子都不可能邁入玄氏宗廟,才會想這樣試試吧。
“那從前呢,從前都是如何祭拜的?”白錦皺眉。
“只能在外面的祭壇上,不能到裡面去的。沒有成家的玄氏子孫,先祖不會認可。”玄綦的步伐逐漸加快了,一邊開口。
白錦這才沉默了下來,有些可憐玄綦在遇到她之前的遭遇,又暗自阿彌陀佛了幾聲,希望在她死後,玄綦未來的皇后知道了這件事不要在九泉之上罵她,畢竟論起來,她還是有功之人,今日過過皇后的癮也是無可厚非的嘛……錦低頭看看兩人現下的衣飾,心中不免生出幾分飄飄然的喜悅來,只是這樣看看,貌似還挺般配的……
可這念頭才剛剛冒出來,就又在心底呸呸呸幾聲用腳踩滅。
玄綦似乎是帶了緊張地看看她,卻見這人已經安撫好了自己,一時之間也不知該是鬆下一口氣來還是該憂愁。
從前這般聽之任之還能拿捏出個堂堂正正的藉口來,可現下主動挑起來了,只能都論他的過。
作者有話要說: 玄綦的內心世界真的是很複雜的。
一面是家國大事和大祭司的壓力,
一面是玄絮的陰影和白錦給他的捨不得,
一面他自己早已經自我放棄了。
所以很多行為就是看不透理不清。
並且,玄綦對玄絮的感情,遠遠沒有對白錦的深,因為白錦是真正陪伴過他的人,玄絮沒有,所以更多的是一種負罪感。
☆、九 夕食·初綻
那宮裝和飾物套在白錦身上重得像是枷鎖,每一步都走得困難重重,不過好歹還有玄綦扶著她。
繞過“清泉殿”,穿過一座擺滿了青松怪柏的園林,轉過石門隔斷,竟是一條幽僻的小徑,在竹林之中狹長地穿過。
天已經大亮了,陽光還沒有正對著頭頂照下來,卻已能穿過斑駁的竹葉落到地上來,鋪成細碎的亮色光斑。
秋風裡的竹林隱約有了些寥落之意,揚揚地在秋陽下覆了薄薄一層白霜,一時間融不了。小徑邊上蜷滿了發黃發白的竹葉,不過竹子仍舊是挺拔蒼翠得厲害,正巧有秋風颯颯而過,竹頂便在風裡朝一個方向顫著,呼啦啦地似是吹響了千萬只幽咽的蕭,撇開盈盈淡淡的竹香。
白錦隨著玄綦走過那一節節頗有年歲的竹,每一杆都粗過碗口,看起來便是硬邦邦動彈不得,莫名地少了些許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