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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樣一跟之後,她真覺得玄綦的日子過得像是北風裡風乾冷凍過的柴牛肉,不僅嚼不動,還沒有絲毫滋味。

白錦已經被寵得沒了邊,就這樣的待遇之下心裡還是忿忿,想著都是活不久了的人了,這日子除了吃就是睡過得沒有一點意思,簡直就是在糟蹋自己,何況也摸透了玄綦的脾性,行事說話便逐漸放肆起來。

“玄綦,你會不會彈琴?”白錦支著頭趴在桌上問。

“會。”頭也不抬地回答。

“那我怎麼沒見你彈過?”

“山頂太寒,琴受了凍音色不佳。”

“那你怎麼會彈,你不是住在山頂六年了嗎?”

“從前學的。”

“那我想聽你彈琴。”

“多年不彈,怕手生了……”

“你等著,我去幫你要把琴來。”也不管玄綦口中的拒絕之意,“刷——”一聲推開椅子就往外走。

白錦放了紙條下去,如今也不管時辰了,她一早提了意見讓玄綦對那國卿講講,最好能日日夜夜守在山下,好讓她方便些,本來只是說笑,卻沒想到那玄綦和國卿都是耿直的性子,還真就重新在山下給設了辦公之處,平日裡一邊辦事一邊守著鐵臺。

不多時,便急匆匆地抱了琴回書房。

玄綦只得放下手上的事務,先走到一邊為那已經分不清誰是主誰是僕的女子彈奏一曲。

雖說有些生澀了,可白錦也不太懂音律之類,只是看到玄綦彈奏的樣子分外好看,似乎只是微低了頭,便覺得整個人都愈發內斂恬淡起來,那截優美盈白的腕骨和微垂的修長十指,只輕輕地撫弄琴絃,便讓人覺得那琴絃得到的是莫大的榮幸。

白錦眯了眯眼睛,只覺得美色惑人,可當初剛見到他的時候也並未覺得是這等傾世,甚至覺得藍色的眼睛是天下之怪事……可聽著聽著,便不由自主地想到玄綦今後成親生子的大事,想著到底該是怎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

一曲彈畢,玄綦起身坐回桌邊,卻聽見這女子好不囂張地開口:

“今後每一天你都彈琴給我聽吧……”

玄綦腳下一個踉蹌。

後來又開始纏著玄綦要下棋了,明明是棋譜都沒看過幾本的,非要和人家每日廝殺兩盤,一邊下棋一邊要悔棋,有時候卡住再也走不下去了竟然還要求兩人位置掉個轉,她接手了玄綦形勢大好的局面繼續跟他玩,最過分的時候一局兩人換了三四次。

不過玄綦在她看來早就已經打上了好脾氣的烙印,那張臉總是沒什麼表情的,所以她的任何要求總是沒什麼反對的,總是不如何猶豫就答應下來,總是順著她慣著她。有時候白錦會想,若是能嫁給玄綦,那婚後的日子定是整個大邑最舒坦的。

等到白錦的娛樂專案已經湊齊了玄綦的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開始朝著人聲朗誦市井小話本作為助睡之物的方向發展的時候,玉壇裡的曇花終於在遲了的一年之後,結出了花苞,本來只是一兩個,後來似乎是卯足了勁兒,一直數到了十一。等到那時候,秋收已經結束了。

煙火節那日白錦難得讓玄綦早早地叫醒,伺候完洗漱之後更了衣隨他下山。開始從山頂往下走的時候玄綦沒有用內力,而是拉著白錦慢慢走,沿著陡路朝下看去,山腳的都城都還未完全醒來,而是沉浸在一片灰白的晨霧之中。

只是霧氣中的每戶人家門前,都掛上了一對鮮紅的燈籠,不似從前單調的素墨兩色,從九峰山上看去,底下朦朦朧地都綴著紅,被街道穿在了一起,縱橫地交織成一片喜色,像是什麼人迎親的隊伍。

田地大多是在郊外的山腳下,本來到了秋天,麥田的麥子就像是一夜之間給秋風吹黃了一般,遠看來金燦燦地在染上秋意的山下流了一圈,現在秋收之後,雖說沒了麥子,可金黃的麥稈仍舊插在地裡,現在望來顏色仍是鮮豔的只是短了一茬。

白錦走了不久便覺得累了,這些個日子來錦衣玉食的,不僅是腿腳犯懶,就連腦袋都懶了下來。

玄綦如今也是再懂她不過,此刻只看她微微皺了皺眉,便伸手幫她把披風的帽子遮上,轉而將她抱起。

白錦高興地哼哼兩聲,用手拉著帽子,幾乎把整個臉都埋了進去,微微拱了拱身子,在他懷裡躺得更舒服些,向左邊靠去便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冰雪和聖湖的清雅味道,現在似乎是很熟悉了。

隔著帽子也能聽見邊上掠過的風聲,是呼啦啦的隱約含著爆鳴的尖厲的聲響,白錦只聽著這聲音都覺得耳朵得要凍掉下來。玄綦微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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