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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著急要寫休書,拉著伯明出院子了。此時已到了大家睡覺的時辰,樑子怕打擾了仲平哥幾個睡覺,就來到了伯明與櫻孃的屋裡。
恰好伯明剛才記賬,已經找出了紙筆。伯明撫平草紙,研了墨,問道:“樑子,這休書該怎麼寫?我只抄過經書,可沒寫過休書啊。”
樑子犯難了,他可是個地地道道的泥腿子,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寫。他略尋思了一會兒,說:“就寫我現在見了她就厭煩,沒法和她做夫妻,她害得我娘關大牢,休她算是便宜了她,就這麼寫吧!”
“這……不太妥吧,聽上去不像是休書。”伯明舉著筆,半晌不知該怎麼下筆。
櫻娘一直在旁邊瞧著,本不想幹涉他們兄弟如何寫休書的。她見伯明躊躇,就稍微點撥一下,“休書是不是有一定的格式?或者還要把綠翠不守婦道及給婆家惹事端的事提一提,這樣才有說服力。若只是說樑子討厭她,好像不足以立休書的。”
伯明聽得櫻娘這麼一說,心裡有點譜了,“樑子,我先寫一份,等會兒念給你聽,若仍覺不妥,我再重新寫。”
“好。”樑子坐在伯明的身邊仔細瞧著。
伯明提筆寫道:“立書人薛梁,系永鎮薛家村人,去年憑媒聘定王氏綠翠為妻。今年初將她迎娶過門,可是此婦多有過失,與婆婆不合,且不恪守婦道。因念夫妻之情,此婦敗行不忍明言,今願將她退回本宗,聽憑改嫁,毫無異言,休書為實。正德五年六月初二,手印為記。”
當伯明將這樣的休書念給樑子聽時,樑子直點頭,“就這樣,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櫻娘聽了也覺得不錯,但又憂慮道:“就怕綠翠不肯在上面摁留手印,家裡也有沒有紅印吧。”
“家裡有陳胭脂,那個臭娘們有時候還偷偷抹哩!”樑子站了起來就要出去。
“可是……綠翠根本不同意你休她,她能同意摁印?”伯明話還未說完,就見樑子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莫非他要動粗用蠻力?伯明與櫻娘跟上去瞧,怕他惹出什麼事來。只見樑子先是跑回他的屋子裡拿出一盒散發著怪味的陳胭脂,來到綠翠面前。
綠翠似乎知道他要幹什麼,便把雙手往背後收著,直哭嚷道:“來人啊,樑子要強行動粗逼人畫押了,快來人啊,爹,你怎麼也不來攔著他!”
她哪裡是樑子的對手,樑子先將她胳膊一撇,再拽住她的手腕,便把她的手掌給抓過來了。伯明與櫻娘似覺此行不妥,這樣逼迫摁手印的休書還能算數麼?
他們倆準備上前攔住,可是樑子抓住了綠翠的手掌先是往胭脂上一摁,再往紙上一摁,手印就有了!
綠翠又哭又嚷,屋裡的薛家枝知道勸不住兒子,也懶得管,反正他可以在外面找女人,只要不帶回家就行。兒子自願不要女人的,他有什麼辦法。
綠翠雙手緊抓著門,怎麼都不肯鬆手,樑子便生拉硬拽,將她抱起來,然後放在院子外的路上。他回身將院門死死關上,綠翠在外一個勁地捶門。
樑子的弟弟老么平時只知道瘋玩,這時見家裡亂成這樣,也懂事了些,默默地在廚房做飯,這個時辰別人家都要睡覺了,他們家卻連飯都沒吃。
伯明與櫻娘回到了自己的屋。伯明一邊脫衣一邊說:“櫻娘,你說我這樣做是不是不對?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可我卻親手為樑子寫休書。”
“你別瞎想了,樑子如此嫌棄綠翠,他們倆根本沒法過日子,強扭的瓜不甜,相信樑子做的決定是對的。咱們快睡吧,明日還得早起。”櫻娘脫了衣裳爬上床。
只是隔壁的院門外太吵鬧,他們根本沒法入睡。綠翠不停地拍門、踢門,再撞門,嘴裡也不停地罵著。折騰了許久,她也沒能將門弄開,口水也罵幹了。
最後她只好妥協了,“樑子,你休我也行,我認了,算我瞎眼嫁到你家!但我絕不可能就這麼空手回孃家,若是你不將我的嫁妝還給我,我絕不挪步!”
樑子聽了後,趕緊找出她年初的嫁妝,摟著來到大門前,將院門開了個縫,把東西全部往外扔,扔了一地。
因為有些嫁妝已經用了,樑子也為了打發她趕緊走,還掏出一串子錢往外扔,然後又砰的一聲將大門關住。
綠翠撿起了地上的錢,再摟著那些嫁妝,懷揣著那張休書,哭哭啼啼地回家去。走在路上,她實在累了,拿不動那些不值錢的嫁妝,便把其中沒用的東西給扔了,只摟著幾樣還能將就用的東西回孃家了。
直到聽不見綠翠的哭聲,伯明與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