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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還在醫院嗎?如果不在,我馬上離開,可以嗎?”
護士搖頭:“不行。”
葉寧哪裡能這麼輕易放棄:“我是他的朋友,想見一見他,我聽說他手術失敗,已經沒了?”
護士嘆了口氣,這三更半夜的,值班也不容易,偏偏遇到一個這麼糾纏的人,她瞥了眼葉寧,直接說:“您可以直接聯絡病人家屬,這樣才能得到確切的訊息。至於您問的事兒,我們無可奉告。”
就在這麼說話的時候,從旁邊病房通道里走過來一個男人,葉寧看了眼那個男人,覺得好像有點眼熟,可是臉盲到底是臉盲,她不知道在哪裡見過。
男人戴著一個金絲邊眼鏡,看著斯文得很,眼睛有點發紅,他掃了眼葉寧,聲音有點嘶啞沉重:“這位小姐找蕭嶽?”
葉寧意識到了什麼,忙點頭說:“是。你是蕭嶽的朋友嗎?”
男人審視的目光掃過葉寧手中牽著的楠楠,眼睛中卻有著防備:“請問小姐找蕭嶽有什麼事兒嗎?”
葉寧望著那個人:“我是他的朋友,想看看他。”
男人唇邊勾起一抹冷笑,說出來的話更是毫不客氣:“對不起,蕭嶽的朋友我都認識,可是我不認識你。”
葉寧平靜地道:“我是蕭嶽的校友,中學時代的校友,先生即使是蕭嶽的朋友,未必就認得他所有的校友同學。”
男人眼睛有著尖銳的嘲諷:“好吧,蕭嶽的校友,請問你找他有什麼事兒?”
“我只是想看望下他。”
男人挑眉:“難道外面不是傳出訊息了嗎,你為什麼還要來打探?他不是已經去世了嗎?”
這話一出,葉寧喉嚨一下子好像被人掐住了。
她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繼續平靜下來,抬頭仰視著那個高瘦文靜的男人。
“他真得已經不在了?”
男人聲音泛冷:“是。”
葉寧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沒再說話,低頭看了眼自己兒子,轉身離開醫院。
回去的路上,葉寧一直沒說話,只是默默地開車,楠楠在後排座位上,翹頭看媽媽。
葉寧努力笑:“楠楠,回去繼續睡覺吧。”
楠楠鎖著小眉頭,抿著小嘴兒,安靜地側頭打量媽媽:“媽媽,你怎麼了?”
他覺得媽媽現在是從未有過的難過,雖然她依然在笑,可是那個笑和平時很不一樣。
葉寧直視著前方的路,兩邊是路燈,中間一條長長的通道。
這個通道還很長。
楠楠還小,他未來的路也很長。
葉寧微垂下眼睛,淡聲說:“沒什麼,那個朋友去世了,也許咱們都見不到他了。不過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生老病死,人間常態。”
最後八個字,她從十幾年前就這麼努力地告訴自己,現在她把這八個字給自己兒子。
可是她說完這話,眼中發燙,她就感覺到臉頰上有溼潤的液體流過。
楠楠呆呆地坐在後排,沒再說什麼。
他還很小,並不知道死亡意味著什麼,只是明白,他再也見不到那個叔叔了,就是那個會用疼愛的目光望著他的叔叔。
這一夜,葉寧先哄著楠楠躺下睡覺,小孩子,有了心事也是小孩子,躺了一個多小時也就慢慢睡著了。
葉寧睜著眼睛,腦中不斷地浮現那封信中的話。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爬起來再次搜尋關於蕭嶽的新聞,卻看到微博上以及各種地方充斥著哀悼聲。蕭嶽長得好看,有型,一身藏青色西裝,雖然表情嚴肅,可是有時候也會說點冷幽默,又是個鑽石王老五,單身,網際網路新貴,那麼有錢成功,所以網路上他的米分絲還不少。
各種哀悼聲嘆息聲甚至米分絲們的哭聲一下子撲面而來,滿眼都是。
同時與之相關的訊息就是嶽寧集團的股價大跌,到了早上10點已經跌了三個百分點,業內人士分析,今天必然是跌停了。
葉寧呆呆地望著這一切,忍不住拿出那封信來,從頭到尾再次讀了一遍,一萬多字的信,從字跡看其實是分幾次寫的,有幾個字寫到最後明顯力道不足了。
他病了,重病,不過還是用筆一字一字地寫下了這封信。
其實她是記得這個人的,一直都記得,儘管是似有若無。
如果說自己在他的人生中是一道刻骨銘心的直線,那麼他在自己的人生中,其實是一條似有若無的虛線。
葉寧請了一天假,沒去上班,送了楠楠